她长得并不是很美,微微的缩着身子坐在墙角,大约长年不见阳光,在灰暗的光线下也可也看出皮肤的苍白,不同于辉夜失血之后的那种苍白,一如她长年不见天日的人生般的白,对身边的一应事情都不在意般,无声地静寂着。
玄云微微的笑着,冷眼看着,眼中是并非伪装出来的全然毫不在意。
落在辉夜眼中,也只是换来冷漠的相视一笑,两人眼中都有些相互明了的东西。
“你看。”
辉夜向那女子一颔首,反手执出一柄长刀,在说话间已向着那女子之面扶摇而去,他受伤之下,刀势已是缓上一缓,他又无意下手,刀光在风中划出的痕迹都能看得一目了然。
玄云若无其事地袖手看着,竟也无意阻拦,眼看着那刀光在面前嘎然而止,余吟袅袅,翩然地顿在女子眉间,刀尖把苍白色的肌肤轻轻压下一处,
“她如今是不会站在你我任何一方的。将军何不当作收藏品,作个纪念。”
少年回眸一笑,容色里竟也是同样的清冷狠厉。
那名女子两眼依然空空地看着前方,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而未见,连睫毛也未拌动一下。
“怎么弄成这样子的。”
玄云却是大觉有趣般,笑笑看来,突而抬眼看向辉夜,眼中满是猜忌,“你就那么希望我收下这礼物吗?”
果然,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和事的吧,那种与生俱来的骨子中的猜忌。
少年弃了刀,微然一笑,“她有没有价值,将军说了算。”
“你那点心眼就别在我面前卖弄了吧?只不过这礼物倒也算得上有趣。”
玄云俯身去拾起刀来,轻轻地搁到女子的颈上,温柔地滑移,紧跟着刀光下是一线殷殷的艳色,灵活地顺着刀尖游走。“你想说的请求,其实有她没她都一样,我先允了就是。”
辉夜也并不吃惊,浅浅地看他,对那一线殷红也毫不在意。
“只不过,有个时间,我给你二十年,你若到得了那时再提……”
他凑近了些,笑着,却冷冷的口气。“如何。”
两人眼中竟都是如出一轨的狠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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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见到他来,却也一声不吭,只是一脸愤恨地看着他。
“夏树,”
他也不以为意,在一旁扶着椅子坐下来,淡淡开口。“你要闹别扭闹到什么时候?”
一边放着没有动过的茶水点心,他看了看,很是自在的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方才又道。“凉了,让人换一下。”
夏树盯着他,眼中的光芒盛而又衰。咬着嘴唇不吭声。
“本来今晚想带你去看看父亲的坟墓……”
他慢条斯理地又喝了一口。
夏树扑过来抓着他,他却依然平静自如,微微笑了,“不过现在不打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