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贤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提醒,眼神晦暗不明,在挂断前最后一秒接起了电话,但并未出声。
直到对面传来一句弱弱地:“你……最近还好吗?”
他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角度,他怎么会过得好,几年前他必胜的那场商战,不就因为这个人毁于一旦。
从此在京城他就像只落水狗一样被人议论鄙夷,只能灰溜溜离开京城。
而如今这个人还敢若无其事地打电话问他,最近好吗?
周金贤冷哼一声,“托你的福,暂时还苟活着。”
电话对面沉默着,却叫周金贤心情更加烦躁,他钓起一根烟,烟头上点点火光隐约可以看见他脸上的不耐,“有什么事直说。”
林伊元受不了对面冷漠和厌恶的态度,几番颤着手想挂断电话,但想到周翡忱那些让她不安的举动,她还是开了口。
“他……好像知道了。”
林伊元的话让周翡忱弹烟灰的手指一僵,“所以呢?”
“所以你是想让我知道,你当年背叛我去扶持的人,最后也要背叛你了,让我看看笑话?”
“林伊元我告诉你,我并不关心周翡忱知道什么,我关心的是你——”
周金贤的怒吼声猛地停下,林伊元还未听清,他便开口:“我关心的是,你这些年是不是在愧疚中生不如死,是不是同样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只要你过得不好,我就满意了。”
丢下这句恶狠狠的话后,周金贤深吸一口气,像是将这
些年长埋心底的怨恨发泄出来。
他皱着眉感受着对面清浅的呼吸慢慢变得沉重,细微的哽咽声传来,他的心里有一种酸涩的刺痛感。
周金贤死抿着唇,笨拙地开口:“别哭了……”
话音未落,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让周金贤一瞬间陷入恍惚。
她……怎么可以挂我电话,她怎么敢挂我电话!
明明是她背叛了他,是她多年和他断绝来往,是她现在有求于他。
她凭什么两句话就扰得他心绪不宁慌乱无措,又凭什么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若无其事的挂断电话!
食指与中指夹着的香烟越来越短,即便烫伤手指周金贤也没有察觉。
他皮糙肉厚又多年拿枪的人,烫伤一两次手指又算得了什么?
周翡忱出了门后开着车一路狂奔,噼里啪啦的雨水打在车窗上,又迅速被雨刮器刮走,车轮下飙起的水珠让身旁的行人不敢靠近。
最终,他停在了一家废弃旧宅面前。
周翡忱大步下车,径直走向大门,巨大的雨水砸在他的头上,将他浑身打湿,精瘦的身体线条透过衬衫显露出来。
旧宅的佣人看见周翡忱狼狈地走来,惊讶地上前开门,“周少……”
周翡忱没有理会,径直走向二楼,推开走廊尽头的门,里面的房间被打扫的极为干净空旷,摆放的画框装饰还摆在原位置上,价值连城的藏品也未曾失踪,就好像这处没人动过一般。
但床头柜上未来得及打扫的烟
灰缸却在证明,这房间一定有人来过。
周翡忱转头,望着刚跑上楼梯的老佣人,眼神冷漠而疏离。
“杨伯,我让你守着老周宅,不是让你随便放一些人进来的,你不要忘了,现在是谁给你发工资。”
杨伯被周翡忱的表情吓到,生气颤抖:“周……周少,我……拦不住。”
他一个老人家,怎么拦得住那一群健硕的保镖,而且……那人还是他以前的主人,也是周宅以前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