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咱俩,还有谁知道来洗澡?”
“没啦……哦,柳天紫!我跟天紫说了一声。”
孟成双手抱头,使劲儿挠了挠。
午夜的洗浴中心广场上格外安静,几个昏黄的路灯像几个打瞌睡的老保安让人提不起精神。楼顶上“神龟苑洗浴中心”
这几个字依然闪着迷离的光,像被客人搧了巴掌依然保持微笑的服务小姐,克制而隐忍。
一辆闪着警灯的中巴车开进广场,停在了洗浴中心门口。一看这就是来押人的囚车。不一会儿,几个男人和女人,抱着头,排着队走出了门口。孟成和黄江涛急忙伸长了脖子,虚眯着眼睛聚焦那几个人,看看是不是那海也在里面。但是太远,太黑,看不出来。
警车动,几辆小车紧跟其后,缓缓驶离洗浴中心广场。那闪烁的警灯,像能斩妖除魔的法器,呼啸着消失在夜色中。
孟成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午夜12点半。他纠结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给台领导汇报这个情况。他站起来,硬着头皮,一边往远处走一边拨通了主管新闻频道的副台长叶书文的电话。
叶书文大半夜又被吵醒,心情极为不爽。一听说那海嫖娼被抓,惊讶之余冷笑了几声,讽刺着说:“你们这几个人,真是‘癞蛤蟆搂青蛙,长得丑玩得花’啊!不知道自己是干嘛地啊?”
紧接着上纲上线地把孟成训了一通,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叶副台长不得已,也硬着头皮向台长郭有亮汇报了情况。在得到指令后,又把电话打给孟成,交待他这事先不要外传,知道的人都要打好招呼,千万不能往外说。对外就说那海请了年休假。所有工作先由孟成统筹调度。一切等巡视组走了之后再做安排。
孟成连连应诺。
刘思北和柳南这天晚上也爆了一场风暴。
两个钟头前,思北仓皇跑出歌厅,他像被魔力牵引着,打车直奔柳南的住处。
他心里非常愧疚,一晚上都忐忑不安。已经快订婚的准媳妇过生日,自己却不在身边,原因却是特别拿不出手的单位应酬。柳南在北江没有朋友。即使有,她也不会在思北不在的情况下去找别人陪着过。思北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只喜欢二人世界的氛围。这下可好,本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因为他在领导面前不懂拒绝,变成了孤独凄惨夜。不知道柳南现在是个什么状态。闭着眼也能猜到,肯定是好不到哪儿去。
思北暗自决定,今天要陪柳南一宿。他已经提前给妈妈打了招呼,说今晚上在台里加班,不回家住。
他拿钥匙轻轻地开门,屋内一片漆黑。
思北吓了一跳。柳南没在家?他没有马上开灯,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他轻轻地朝卧室走。
路过餐厅,借着窗外反射进来的微弱的光,他看见了餐桌上的蛋糕。蛋糕的包装整整齐齐,上面的绳子还打着扣。显然是没有动过。这是他在蛋糕店里订的,本来说好两人要在家做烛光晚餐的。
思北鼻子一酸。
他摸进卧室,看见床上有一团黑影。天呐,柳南已经睡了。
那团黑影的轮廓逐渐清晰。在月光的映衬下,那个轮廓高低起伏,楚楚动人。那分明是一个孤独而坚强的灵魂。形单影只,惹人怜爱。思北眼眶一热,轻轻走到床边,伸手抚摸柳南。过了一会儿,柳南像是从梦中醒来。转过身,声音中略带惊喜地呢喃:“下班啦?”
一句话,让刘思北几乎要哭出声。没有抱怨,更没有使性,柳南的大度与体贴让思北倍感温暖,内心的自责更加强烈。
“嗯,下啦。”
思北拿过柳南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没勇气在领导面前说不。本来没我的事,我应该拒绝的,但就是张不开嘴!我是不是太怂了?你骂我两句吧!南南,你骂我吧!”
思北把脸埋到了柳南的手上,愧疚的泪水在那只手上来回擦着。
“哎呀,没事。咱们年轻人,哪有跟领导讨价还价的本钱。我不怪你,你也别自责了!”
柳南翻身起来,摸着思北的头,说出的话像夏季的海风,温柔而富有力量,能抚平一切创伤。
刘思北感觉自己快被融化了。柳南身上那淡淡的体香让他的欲火瞬间燃烧,他猛地蹿起来,把柳南扑倒在床上,使劲儿地亲吻她。
柳南配合着,激动了半天,终于忍受不住思北满嘴的酒气,只得躲着嘴说有些饿了。刘思北这才停下,一翻身站到地上,走到墙边开了灯。屋里一下恢复了光明。
“莫急!让刘大厨亲自给你整俩菜。”
刘思北搓着手,走过来在柳南的额头上又补了一口,“烛光生日晚餐虽然会迟到,但绝不会取消!”
柳南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11点多了。她皱了皱眉,说:“你还饿吗?”
“饿呀!我都没怎么吃,就等着回来跟你一块呢!”
“骗人!闻你嘴里的酒气那么大,还没吃!”
“哎呀,那都是为了应付场面,给领导敬了几杯酒。光听他们在那儿瞎白话了……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