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箱里躺着一只捆绑了两层的塑料口袋,江瑜抬头看了江明兴一眼。
江明兴又心虚又愤怒,握紧了拳头说:“江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爸的?”
江瑜哦了一声,将湿淋淋的口袋拿了出来,他将口袋举起来对着光看了看,不需要拆开,他就已经清楚里面是什么。
两张会员卡,一把钥匙,还有一个小铁盒子。
“我以为这些东西你早就丢掉了。”
江瑜把口袋扔在地上,铁皮盒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江明兴将口袋捡起来,“我是你的长辈,我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儿子管老子了?我平时已经够纵容你了,你还要怎么样?你比国家主席还管得多!”
“清官难断家务事,国家主席也不管这个。”
江瑜擦了擦手,看着江明兴,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毫不遮掩的失望,“那啥改不了吃那啥,对吧?我早该知道……梁冰说得没错,我当年就不该选择跟你。”
江明兴的痛处被江瑜一脚踩住,顿时像受伤的野兽狂吼起来,“江瑜!你妈说什么了?啊?她说什么了?!她就是嫌我没钱,所以绑上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你觉得她做得对?是她丢下了我们!你现在倒是替她说起话来了?怎么的?你现在也觉得有钱就是一切了是吗?”
“不,有钱不代表一切。”
江瑜笑了,笑得很无奈,“那江明兴,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赌博呢?”
江瑜的妈妈是在他八岁的时候离开的,那时候街坊邻居都知道,江明兴的老婆跟一个开好车的人走了。那时候好车是个什么概念,估计没几个普通人对此有系统地认识,只知道对方开车,那时候光是“开车”
这件事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梁冰本来是想争取孩子的抚养权的,可最后江瑜却选择了一无所有的父亲,死活不肯跟母亲走。街坊邻居说孩子懂事,说梁冰是个狠心的,无情无义的女人。可只有江瑜自己心里清楚,他以为只要他选择了父亲,母亲就会因为舍不得自己而回来。
可事实证明,他是自作聪明了。
后来江瑜慢慢懂了为什么梁冰要离开这个家,换做是他,或许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爱有时候不能证明什么,甚至有时候连拯救都做不到,爱在年少的江瑜眼中,和负担和痛苦是同一个意思。
江明兴有严重的酒瘾,这是说媒的人因为收了好处费而没有告诉梁冰的。梁冰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离开无可厚非,可江瑜却是这段欺骗关系中最无辜的那一个,最后还惹得两边人都嫌。
可江瑜万万没想到,酒瘾还没戒干净的江明兴,后来居然又染上了赌瘾。
“我,我没去呀,这个是……是……别人的。”
江明兴意图解释,“这是以前一个认识的朋友的,他想……想藏一下东西,我给他藏着。”
江瑜不想戳破江明兴的谎言,他光是听着都觉得臊得慌。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点点骨气,一点点自尊都没有?为什么,他总是可以编造出别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理由,还有脸面说出口?他难道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吗?
江瑜懒得再说,原本准备跟江明兴谈谈老师可能来家访的事也被他在心里否决了。
希望徐逸严改变主意,如果徐逸严非要来不可,就把江明兴引开,再让对方来。
江瑜想好了主意,说:“以后物管水电我来缴。”
江明兴也显然不想再跟江瑜说下去,二人意见一致,不欢而散。
第二天上午,走廊上厉海堵住江瑜的路说:“下周的比赛你去看吗?”
江瑜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