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闻言,本该提起的笔猛地一顿,在文书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冷白的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
沈棠还未察觉他的异样,见他不说话,少不得追问他:“你还用想一下,是很稀有的东西么?”
赵予抬眸,望进她纯净的眸子,他错开目光,将眼前的文书搁到一旁,重新取了一本:“你觉得是什么?”
“我觉得好像什么钥匙啊。”
沈棠偏头努力的想了想:“但是什么样的锁用那么奇特的钥匙呢?”
赵予沉默了片刻:“我也不知。”
沈棠不信:“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予不知道还那么生气?还知道拿东西去找许宜晴的母亲?她才不信。
她正要寻根究底,外头忽然想起了敲门声:“世子。”
“是止净。”
沈棠放下手里的墨条,走过去开了门。
“沈姑娘。”
止净笑着和她打了招呼,才去赵予跟前行礼:“世子,王妃娘娘今日派人去东宫,将樊诏训接来了。
此刻,樊诏寻正在主院里陪王妃娘娘说话。属下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置?”
世子和太子结了仇,樊薇薇既是太子诏训,便不该再和襄王府有往来。
但樊薇薇又是襄王妃的姨侄女,这事就让止净很为难。
“不必理会。”
赵予淡淡吩咐了一句。
“是。”
止净应下了:“属下告退。”
他低头退了出去。
沈棠看向赵予,正要说话。
赵予先她一步开口道:“
樊薇薇此人包藏祸心,落到如今这种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她虽然是太子的人,你也不必惧她,倘若她再对你出手,你只管回击,旁的事情自然有我。”
“好。”
沈棠点点头,皱起小脸,有点苦恼,怎么回击?动手肯定是不能动手的,且她说话慢,也骂不过樊薇薇。
“她如今有把柄在你手里。”
赵予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出言提醒她。
沈棠抬眸看他,怔了怔乌眸一下亮了:“哦,对对,她骗太子说她有身孕了。”
单这一条,就能死死摁着樊薇薇,叫樊薇薇不敢和她叫嚣。
她想着,便有了底气。
*
沁春院。
夏日炎炎,小园子里蝉鸣阵阵。
襄王妃和樊薇薇对坐在垫了玉席的软榻上,冰块被雕成山峦的形状,搁置在冰盘里,放在榻上一角,边上还隔着一盘红瓤黑籽的西瓜。
“姨母这里真是凉快,连团扇都用不上。”
樊薇薇将手中的喜鹊登枝团扇放在了面前的小几上。
襄王妃问道:“怎么?在东宫你连冰都不够用吗?”
“也不是。”
樊薇薇摇摇头,面上有了愁绪:“那毕竟是在皇宫里,下人们表面是看着规矩办事,实则哪个不是拜高踩低的?
如今我去的时间不久,太子殿下也见过我几回,他们大概是没摸清我的底细,对我那处的用度还算规矩。但有些人,心里已经起疑了。”
她说着,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部,抬
起眸子看襄王妃。
说“没摸清底细”
,其实就是东宫的人还不知道她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
眼下她腹中空空,这谎言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