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散长以女子身份入住了一家客栈,如霜得信,立刻前来汇报这几日的情况。
“世子殿下前两日已经查过荆州的账了,花了一天的时间核对税收,每一笔都对的上。”
“若是对的上,为何欠了那么多税款?”
褚师潼道:“荆州在疫情之前可并未出过什么大事,按理来说庄稼正常生长,经济也该稳定,可我一路上瞧着荆州,百姓们都在辛苦耕种,市井小贩都在起早贪黑,可他们却人人粗布麻衣,吃着甘薯窝头,钱不在百姓身上,也不在国库里。”
若动物光吃不胖,那它的肚子里一定有了寄生虫。
若百姓勤劳却不能致富,那一定是社会有了吸血虫。
如霜低头道:“世子殿下怀疑是假账,质问过巡抚大人,昨天甚至命人把巡抚府中上下搜了一个遍,但什么也没搜出来。”
褚师潼没说什么。
能搜出来就怪了。
荆州远离京城,这边的官宦早就勾结成了一张网,一路上的百姓都是穷的,那就证明荆州的百姓都被搜刮了。
这可不是一个巡抚就能做到的,起码荆州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儿都在其中。
褚师潼道:“你别跟着司景离了,你去寻找一个钱庄的管家,名为刘泽山,一天十二个时辰尽可能全都盯着他,他身边没准儿有不少暗卫,你想办法在不惊动的情况下监视一下,他手里有个账本,搞清楚放在什么地方。”
如霜微微愣了愣,不过片刻,垂眸应道。
“是。”
褚师潼前世的精力都放在了后几年的夺嫡之中,虽然前世这件事不是自己处理的,但她看过案宗,处理的大概结果和过程都知道一些,对于这种巨额贪污案件中的重要信息人和线索,褚师潼记得一清二楚。
这也是她愿意前来的原因。
可似乎也是因为前世的精力都用在了朝中各个事情上,才会觉得幼时的记忆愈模糊。
如果处理一件事的时候已经清楚了结果,从后往前推就会变得轻而易举。
褚师潼又吩咐见影和手下的其他暗卫去监视了一些人,一时间身旁只剩下一个暗卫。
不过自己目前并没有暴露,应当不会有危险生。
……
夜半。
褚师潼沐浴完坐在床头,床头只点着一只白蜡。
微弱的灯光照亮屋内简单的陈设,和她手里几封刚从京城送来的信。
安插在褚师枫那边的人传信,说褚师枫已经有所行动了。
似乎是派了不少人过来。
褚师潼安插了很久才在褚师枫手里埋下了一个人手,褚师绚那边防备的密不透风,完全没有安插人手进去的机会。
听说褚师枫这次下了狠手,采用了三种方式对付褚师绚。
一是安排人混淆进去,想办法换掉褚师绚日常接触的东西,让他染上时疫。
这是最正常,也是最温柔的方法。
二是派人混入感染者之中,激起民愤,蓄谋大规模的反动,顺便安插人手进入其中,在民愤激起时率先动手,带领感染的百姓用暴力进行反抗和泄愤,从而能在混乱中对褚师绚进行绞杀。
这次的时疫是一种肺病,感染者的症状与痨病很像,先是烧,然后咳血,身上生疮。
前世时疫的药方是在下个月研究出来的,第一批药方有问题,并不能达到根治,只能延缓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