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呼吸交融,分不清是?谁的发蹭着脸颊。
像干渴的鱼寻觅到水源,像枯死?的树根被灌入养分,像奔跑在永夜中的人终于等来了曙光。
宋卿突然后?悔自?己往前挣扎的这几步,将自?己的后?背留给江宜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
自?己早该想?到的,江宜所?表现出的可?怜也不过是?拿捏自?己的小手段罢了。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仍旧是?这样。
落入陷阱的小绵羊无处可?逃,被动地任凭身后?猎人的摆弄。
宋卿的背脊刚靠上枕头,带有奖励性质的吻随之而来,开始游走。
像终于得到玩具的小孩,江宜俯下?身一点一点品尝着渴望已久的‘小蛋糕’。
宋卿紧紧咬着唇,将脸埋进了枕头里,连带着藏起的,还有眼角的泪。
牙齿咬住柔软的枕头,抑制着喉咙间的声音。
房间里很静,静到能听见宋卿的每一次呼吸的变化?,和堵在喉间发不出的闷哼。
就像六月午后?的天,等待着一场暴雨的来临。
栀子在烈日下?盛放到极致,天上云朵翻涌,任凭风的拂弄。
良久,积压在云层后?的暴雨终于落下?。
宋卿骤然一晃,如过电一般,大脑陷入刹那的空白。原本抻在腿侧的手掌摊开,指腹擦过江宜的发顶,垂落入柔软的棉被中。
微微攥紧的掌心刚刚垂落,就被紧随其后?的指尖打开,变成十指交握。
夜色漫长,栀子花香在爱意的浇灌中盛放到极致。
清晨的第一缕阳也被隔绝在外,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拼命震动着。
早七点,闹钟准时响起,将失控的人拉回现实生活。
从被子下?探出一只细白手腕,在身侧摸索片刻,关掉了闹钟的声音。
随即,宋卿从被子里探出了头。
朦胧的睡眼睁开视线渐渐变得清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宋卿有些愣神。
昨夜明明没有喝酒,但宋卿却有些回忆不起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又?洗了个澡。
用医生的话来说,这是?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后?导致的记忆力衰退。
虽然昨夜宋卿并没吃药,也没有靠依赖旧衣物上残存的味道入眠。
但是?宋卿仍旧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甚至产生了想?要赖床的想?法。
横在腰间的手动了动,睡在身侧的人贴了上来。
江宜轻轻收拢手臂,将怀中人拥紧。
宋卿尚未缓过神,整个人软绵绵的,被这样一搂便乖顺地靠了过去。
江宜微微睁开眼,低头吻了吻宋卿的发顶:“早安。”
看着睡在身侧的宋卿,江宜恍惚间以为?是?梦境,像是?确认般又?低头吻了吻宋卿的脸颊。
发丝蹭过宋卿的脸颊,让她有些痒痒,于是?宋卿抬起手推了推江宜的脑袋。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