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觉得很窝囊好不好?
“为什麽?”
之前过来放下东西一言不发的飞帘终於说话了。
为何屈服?为何甘於为骑?
鸣蛇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天宫那地板凉得很,跪久了不舒服。”
言不由衷,然而却掩饰不了语气中的挂怀,他又怎能眼睁睁看他跪在冰冷的玉石殿阶上卑躬屈膝?!
飞帘不知是懂了还是不曾听懂,半晌不语。
直到凉凉的蛇皮滑溜地蹭过他的膝盖,硕大的蛇身不知何时游了过来,他才回过神。
飞帘摸着滑溜的蛇身:“你之不愿,岂为我愿?”
巨蛇抬头,双目相对,凝视着,原来彼此心中,早有彼此,然而不过是沈睡在心不曾说出。
他若是不想看他卑躬屈膝,那他,又岂会愿意对方为了自己卑为坐骑?
岂会不懂?
岂可不懂?
神仙和妖怪,拥有过长的岁月,让他们都变得不在乎,却又轻易放过……
当懂了,却又会不会已经太迟?
……
漂亮的鳞片像琉璃石般光亮,日光映在其上更是像石榴肉般晶莹剔透,赤蛇滑动身躯盘卷在飞帘身侧。
飞帘盯着那鳞片,火色的鳞,却是凉飕飕的。
“好凉。”
“嫌凉?”
当即浑身冒出炽烈旱息,骤起旱风吹得飞帘浑身火热干燥,盘桓在附近千年之长的重重祥云转眼间被蒸个一干二净,四季如春的空气瞬间变成像烈日暴晒中的沙漠。
飞帘甚至觉得脸皮都嘎吱嘎吱作响着干裂开来。
可飞帘没有制止他,只任他发泄般吹暴旱意,可怜马厩里的马被吓得噅噅直叫,险些没踢崩了厩棚。
九鸣不屑地瞟了一眼那群没用的天马,忽然,赤瞳中灵光一闪。
龇出来的勾牙,一贯的诡秘,一贯的狡诈。
“飞帘,我可是天骑,你怎麽也不乘个便,带我出去遛个弯儿?”
飞帘愣了,少顷,未发一语。
一同两千年前,栽赃嫁祸借黑龙之手除去妖将姚诸时,那无声的默契。
飞帘,点头。
天帝坐在殿堂上,低头看着怒气冲冲的一众仙家,皱眉问道:“各位仙家,为何齐聚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