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薛工部摆摆手,“好听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老夫来此的目的,想来你也有所揣测吧。”
韩度笑容凝固在脸上,涩声道:“老大人的意思,下官不明白。”
薛祥深深的看了韩度一眼,“那老夫就直说。虞衡清吏司的事情老夫知道了,他们虽然有错,但毕竟都是在为皇上效力,还请你宽容一二,让他们派工匠到你这里学水泥制法。”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可是韩度心有不甘啊,他被虞衡清吏司给摆了一道,难道现在就这么放过他们?尤其是那何沛之,韩度一想到他心里就有一股无明业火升腾起来。
“老大人,您这又是何必。。。。。。”
韩度为难的开口。
薛祥挥手打断了韩度话,“其他的话就不要说了,老夫不管怎么说也是工部尚书,工部的事就是老夫的事。你就说行不行吧。”
韩度脸色难堪的看着薛祥。
薛祥从怀里摸出一叠奏折,放到韩度手里,“这些是他们弹劾你的折子,只要你答应下来,老夫向你保证此事到此为止。他们不会再以此事弹劾你,也不会故意找你的麻烦,你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勾销,如何?”
韩度翻开奏折,一本本的看去,的确都是弹劾他的折子。不仅有工部官员这次弹劾他的,上次弹劾他的也在,只是署名全都被抹去了。
韩度也不想和工部把关系弄的势同水火,拿着奏折掂量了几下,点头答应下来。
“好,就依薛工部所言。”
薛祥深深的看了韩度一眼,满意的道:“年纪轻轻的便有这份定力,很不错,比老夫当年强。”
说完便朝韩度告辞离开。……
说完便朝韩度告辞离开。
韩度将薛祥一直送到钞纸局外面,亲眼看着他乘坐轿子离开。脑海里都想不明白,薛祥最后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熊莳见韩度将人送走,才小心翼翼的来到韩度身边。
“大人,薛尚书走了?”
“走了。”
韩度没好气的看了熊莳一眼。平时没见过熊是这么小心的,没有想到在薛祥面前居然连面都不敢露。
“嗷。”
熊莳点头应了一声,直起腰板,便没有了下文。
韩度也不指望他开口问,直接吩咐道:“以后工部的人再来,便带他们去烧制水泥的地方。”
“噢,咱们是要教他们制作水泥吗?”
熊莳惊讶于大人和薛尚书究竟谈了些什么,明明刚才还对工部的人喊打的,现在怎么就同意让他们进来了?
韩度叹气道,“教吧,告诉匠人,仔细一点教他们。”
说完语气又是一转,“不过他们学的会就学,学不会也不去管他们,反正只要我们教的没问题就行了,至于他们能不能学会,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好的,下官知道了。”
隔天,工部的人来了。
这次来的没有一个官员,都是匠人。而且这些匠人虽然有的年轻,有的年长,但每个人的手掌确实和一般人的手不同。手掌好像四方的,指头粗而短,而且每一根指头都伸不直,里外都是茧皮,圆圆的指头肚儿都像半个蚕茧上安了个指甲,整个看起来总像用树枝做成的小耙子。
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做工多年的老匠人了。
薛工部的确是要比他手下的那些人有智慧的多,派了这些匠人过来,没有派那些趾高气昂、败絮其中的草包官员过来,真是明智之举。
否则,要是再惹到韩度不高兴的话,说不定会毫不客气的将那些官员给赶出去。
对于这些匠人,韩度倒是没有什么成见之心,反而是让他心里泛起同情之意。从一个个的面黄肌瘦的脸上,就能够看的出来,这些匠人营养不良。完全诠释了‘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这句话。
韩度神情凝重的看着这些站在他面前局促不安的匠人,心里一阵阵的痛。是他们的双手支撑起来了大明工艺的繁华,本来应该是享受国家良好的待遇,现在却变成了牲口一般为朝廷做牛做马。而且从何沛之等人对黑子的态度便可以猜想一二,恐怕这些匠人平日里也少不了被官员动辄打骂,只是他们身为匠户,无力改变。
一世匠户,世世代代都是匠户。
但韩度对此也是无奈,他只能够去尽量对自己手下的匠人好一点,对于这些工部的匠人他无能为力。
挥挥手,把熊莳招来,吩咐道:“响午的时候,多做些饭菜,让他们也一起吧。”
吩咐完没有等熊莳再说什么,韩度叹着气转身离去。
熊莳看着韩度神情落寞的背影,垂眼沉吟,没有说一句话。他不明白韩度为什么变得如此消极,又为什么要对工部的人这么好。昨天韩度都还在对工部的人喊打喊杀呢,怎么今天反而是要请这些匠人吃饭了?……
熊莳看着韩度神情落寞的背影,垂眼沉吟,没有说一句话。他不明白韩度为什么变得如此消极,又为什么要对工部的人这么好。昨天韩度都还在对工部的人喊打喊杀呢,怎么今天反而是要请这些匠人吃饭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熊莳摇头将问题甩了出去。反正大人上任以来,所作所为一直都是天马行空,但偏偏没有做过一次无用功的事情,每一次都捞到了好处。
请吃饭就吃饭吧,反正这也只有十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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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