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虞安歌就拍拍衣服走了,扬长而去:“若没旁的事,我就先走了,这一路奔波,肚子还咕咕叫呢。告辞!”
虞老夫人被她的话气得胸口疼,拍着桌子让她站住,可虞安歌只当没听到,带着鱼书雁帛就扬长而去。
反正她现在是个混不吝的纨绔,自然怎么能气到这些人怎么来。
寿春堂内,向怡默不作声,虞宛云在心里偷笑,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祖母和三叔气成这样。
这个堂兄实在有本事!只是不知跟堂姐比起来如何?
虞庆气得跳脚,指着虞安歌离开的方向道:“母亲,您看看她!您看看她!她就是存心搅得一家不安宁!”
虞老夫人也被气得不轻,还得齐嬷嬷帮她顺着胸口:“不肖子孙!不肖子孙!”
以前的虞安和憨憨蠢蠢,好糊弄得很,现在的虞安和大变样儿,比小时候的虞安歌还要气人。
虞庆道:“娘!可不能容她这样下去了!刚回来就让水梅吃这么大的亏,往后还了得!”
虞迎眼中浮现出阴戾:“自然不能容她这么下去,不然咱们家迟早得散。”
虞庆道:“二哥可是有什么主意?”
虞迎道:“不怕她混账,就怕她不混账,你放心,我自有主意收拾这个小兔崽子,好叫她知道,虞府究竟谁说了算。”
小心身边的人
向怡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夫君的品性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连自家的亲侄儿也不放过。
但家里从来没有向怡说话的份,从寿春堂出来后,向怡一直心神不宁。
虞宛云扯着她的袖子问:“娘亲,您怎么了?”
向怡带着虞宛云回到自己的院子,把屋里所有的下人遣出去,又将门紧紧关上。
向怡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嫁入虞府之后,哪怕娘家源源不断往虞府送钱,支撑着虞府的开支,她依然活得像个透明人。
大殷朝商人地位低贱,就算她爹爹是江南首富,也难逃此境地。她这个商人之女,也是在嫁到虞府后,才有资格穿绸缎坐马车。
再加上她不得夫君喜爱,这十几年来,她都是带着女儿在小小院落里独自生活。
可眼下她知道虞迎要用下作的法子对虞大公子出手,却是不能当作不知。
向怡看着十五岁的虞宛云道:“宛云,你可还记得你安歌二姐姐?”
虞宛云道:“依稀有些印象。”
向怡握着虞宛云的手道:“你四岁那年,被两个堂弟诓到假山上,险些摔下来,是你安歌姐姐及时接住的你。今日你见的大哥哥,就是你安歌姐姐的双生哥哥。宛云,我们要知恩。”
虞宛云听到了寿春堂那场机锋下的凶险,也猜到了娘亲要她做的事,她忐忑道:“若是被爹爹发现,我们给大哥哥通风报信,饶不了我们的。”
虞迎虽是虞宛云的亲爹,可他磋磨女人的手段让虞宛云打心眼儿里害怕。
向怡想了想:“你大哥哥聪明,你不需要多说什么,只需要找机会提醒她小心便可,尤其是府上安排到她身边的人。”
虞宛云心有不安,还是点了点头。
另一边虞安歌还是以思念妹妹为由,住在了小时候住的参微院,院子里的秋千架还在,只是绳索上生了青苔。
虞安歌站在旁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幼时为什么要搭这个秋千。
不过哥哥曾经说过,她小时候发烧忘记的那些事情都是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她也就没有深究了。
虞安歌在参微院安顿下来不久,雁帛便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公子,刚刚三小姐身边的侍女跟奴婢搭话,说让您最近小心身边的人。”
虞安歌在心里冷笑,她不怕他们出手,就怕他们不出手,否则,她怎么反击呢?
二房三房就是墙头草,谁势大就往哪边倒。别看现在二房三房跟二皇子联系密切,后来大皇子被封为太子,二房三房又背叛二皇子,投靠了大皇子。
上辈子哥哥死于“调戏”
宋锦儿被乱棍打死,当时二房三房的人为了讨好大皇子,可没少出力。
在她为哥哥喊冤,调查真相时,二房三房的人却公然帮大皇子销毁线索,甚至公然说哥哥色欲熏心,让哥哥惨死后还被钉在耻辱柱上,遭人唾骂。
这样的家人,她就是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好在这一世,经过商清晏小题大做,卫水梅背上了对皇后娘娘不敬的罪名,二皇子对三房必定会生出龃龉。
是一个好的开端。
虞安歌又想到了向怡母女,她这人恩怨分明,向怡母女肯冒险给她通风报信,她便会尽量护着二人,最起码,不能看着她们重复前生的悲剧。
虞安歌对雁帛道:“多留意一下二房的走动,若二叔动了嫁女的心思,及时告诉我。”
雁帛道:“是。另有一件事要禀报公子,礼部侍郎家的宋锦儿宋小姐,要在十日后参加空山雅集。”
雅集,顾名思义,就是文人墨客相聚,一起吟诗濡墨的集会。
虞安歌算了算时间,上辈子宋锦儿就是在空山雅集中彻底扬名的,以一首《春江花月夜》,摘得盛京第一才女的称号。
虞安歌读过那首诗,真可谓精妙绝伦,口齿生香。
只是她死后才从书里知道,宋锦儿根本不会写诗,那些诗篇都是异世的诗人所作,被宋锦儿抄了过来。
虞安歌看了一眼院中的橘树,对雁帛道:“摘些柑橘,私下给南川王送去。问问他,可否帮我弄来一张空山雅集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