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華的眼睛微微眯起,緩緩的將酒倒入口中。一場男人之間的心理較量拉開帷幕。
第17章燕都名會
四人座上,杜華身旁的位置空空。媒體報導說他是美籍華僑,未婚,這倒是勾起了簡年的好奇心。
氣氛太過壓抑,他也想從這種氛圍中自我解救出來。挑起眉,話鋒一轉探問道,杜先生才貌雙全,不知為什麼到現在都還單身呢?我挺好奇這個的。
江嶼風忽驚,他沒想到簡年會這麼問,沒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他,也是因為不想簡年亂說話讓杜華起疑。
可他忘了論謀略,杜華絕對在他之上。
就是因為簡年的突然探問,反倒讓杜華斷定這個簡年不過是江嶼風手中的一顆棋子。他認為,或許,江嶼風對他身旁的人,無情!也無欲!潛移默化下,空氣中的味道正在改變著。
這幾天,杜華並非按兵不動,背地裡他也派人仔細觀察過簡年。他出事那天,最後是一個警局的高幹送他回家的事杜華也是知道。簡年的字字句句,更是證明了和江嶼風的曖昧只是人前的一場戲。
眸底的探究漸漸散去,剝開雲霧又見那份清明,杜華舉起酒杯,在簡年的酒杯前輕輕一碰,嘆了口氣,「哎,只是沒遇到合適的人。一輩子要遇到個喜歡的人太不容易,這可比賺錢難多了。」
話鋒剛落,杜華便把兩道略帶玩味的目光攝向坐在對面江嶼風的那張臉。
江嶼風沉了沉氣,藏在桌下的左手拳頭緩緩鬆開,唇角的笑紋緩緩加深,身體裡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逼迫他冷靜,薄唇輕啟,道了句,「確實,若是找到了,杜先生要珍惜才對。」
語落的一瞬,江嶼風眉梢上的笑弧很快斂了去,深眸更加幽深。
宴會廳跳舞的舞曲這時候落下,換成了有些復古氣的大提琴音樂。
低沉卻有韻味的曲調在開頭的時候加了點艾捷克的音色,風格就變得更加渾厚濃郁。
簡年沒發現江嶼風的表情變化,喝下了被杜華相碰過的酒,點點頭,打著順板道,「呵呵,所以遇見江嶼風是我的福氣。」
江嶼風下意識地凝上他的側臉,雖然知道簡年說這句話只是搪塞一下來人的話,可聽到的時候心裡還是輕微地盪起些漣漪,一絲若有似無的情愫爬上了江嶼風的眉梢。
宴會廳里的晶體光線濺入杜華的瞳仁,他的眸光多了絲意味深長。
只是幾秒功夫,簡年便搖頭晃腦,眼皮也愈發沉重。最終,精緻的小臉倚靠在了寬敞的男人肩上。
江嶼風微微蹙起了濃眉,低潤的嗓音輕輕划過,「你對他做了什麼?」
杜華邪魅一笑,拿起酒杯用手指輕輕彈著,「只是覺得有人在旁邊太吵,這樣反而更好,一點安眠的藥物而已,不用大驚小怪。」
江嶼風的健臂摟住了簡年的腰,懷中的人已然睡去,脫下了隱藏許久的面具,轉頭面向杜華,目光剎那間轉冷,「我警告你,要是再動念念一根汗毛,我就要了你的命,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
曾經,他跟著江嶼風的腳步亦步亦趨,最終落得個一無所有。
現在,涅槃歸來,他要拿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杜華突然將臉俯過去,唇瓣落在江嶼風的耳根,老謀深算地道了句,「你的命,早晚是我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站起,抖了抖西裝,眸底的色彩很是詭異。
頭上頂著慈善家的光環,虛偽的嘴臉在宴會大廳挨個座位告別,那道幹練邪惡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江嶼風的視線里。
然而,能感受到的危險並非是真正的危險。
隔岸觀火,有時候也能顛覆一座城。
貴賓席位的江修雲,抽起拉斯維加斯旅行時帶回來的雪茄,淡淡的煙霧遮住了他冰涼的臉。
若不是血液里沁著不能抵賴的基因,他們之間,不會有半絲溫度。
無謂客套,江嶼風不準備和他告別。帶著簡年從宴會上離開。
從燕都出來的時候,夜色正朦朧。
遙遙一看,車裡卻不見司機老岳的身影,江嶼風走過去,發現坐在司機位的是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人。
裡頭的人見著江嶼風,匆忙下車為其拉開車門,恭敬道,「江先生,您的司機家裡有事,臨時找了我這個老朋友來頂班,夜裡涼,快上車吧。」
江嶼風微微眯了眯眼,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歲數差不多有三十五以上,看上去倒也是個穩重的人。
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江嶼風不得不多長份心眼,他不著急答話,從西裝褲里摸索出手機,撥通了老岳的電話。
提示音很快響起,老岳的電話竟不在服務區。
他深究地看了眼面前的人,想了想,最終決定打車,讓眼前的司機把車開到私人別墅。
對他來說,車丟了倒是不要緊,錢沒了也不要緊,只要不再有人為他受傷,命丟了都無所謂。現在這種緊急時刻萬事都得小心。想罷,拉開了離得最近那輛計程車門。
簡年整個人都像軟骨動物般緊緊倚靠著江嶼風,細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
江嶼風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摟著他腰的手,「師傅,香江路的私人別墅。」
「唉,好的,老闆。」司機應了聲,轉臉看了眼身後的客人,又道,「哎呦,你朋友喝醉了吧,臉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