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想了,我既然赎傅公子的时候,连带着把你赎出来,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不是让你从这里做木头桩子的,你家公子身体不好,你从旁仔细伺候着,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提!不过,要是闪失了半点,别怪我梅玖心狠!”
我慢吞吞地说完这些话后,同样以慢吞吞的姿势站了起来,走到傅云海的身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傅云海苍白的面颊,温和地问:“你……你是不是还咳啊?我家堂里有一个老医生医术很好,我明天让他过来给你把把脉,开个方子好好调一调,就像我刚才说的,以前的事过去了,就不要去想了,你才二十几岁,年华正好,等身体养好,我会找人教你学些生存的技能的,我虽然赎了你,可我……”
我本来是想说我没有那种打你主意、想要欺负你、占你便宜、吃你豆腐的启图的,可这话到了嘴边我却说不出口了,因为我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啊,且还是真真切切地显在内心深处的,我不能自欺欺人,更不能欺自己!
所以,话到这里,我转成了,“我不会像别人一样把你当玩物的,你大可放心,噢,银子够用吗?”
我
从来不说谎话,无论和谁,至于我说的话你能否理解,那就看你自己了。
就像我说的,我绝不会把傅云海当玩物的,我会把他的身体养好,教他生存的技能,当我有机会摆脱现在的尴尬身份后,便于他离开这个鬼地方,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对他好的,把他当我的男人来看待,让他撑家守业,还给他以前被抹掉的男儿应有的尊严,而我,我还是喜欢当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只要看着他,就可以了!
对不起,景乐天,不是我负你,是我无力抗天,我回不去了。
既然我无法回去,那我就只能拼搏、只能谋划,不但要谋划一份安定自由没有束缚的生活,还要谋划一个我喜欢的男人!
二十万两
“什么?玖爷,你……你说什么?你要给云海什么?”
我的话说完后,傅云海猛然抬起头,摆出一副比刚才那个叫小米的小僮还要惊恐的神色,一双琥珀般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苍白缺少血色的唇半张着,稍稍露出几颗雪白的齿!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双紧紧抓在我的手上、青筋都爆出的手,那样用力那样的不能自抑,充溢着男人的阳刚之气,与他之前给我的那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完全不同,这种暖昧的握手,让我像过了电流一样,麻酥酥的想要眩晕在他的怀里。
我控制、再控制、又一次控制,总算是控制住了,虽没有眩晕在他的怀里,那也差不多双颊飘出彩云飞了,连点头的那个姿势都花痴得可以,自我感觉可以去角逐琼女郎了!
“可……可云海……玖爷是开云海的玩笑吧,玖爷花了那么多的钱,……”
看来我的轻轻点头,并没有安抚到傅云海,他还是落寞的低下了头,苦笑了一下,自嘲地说道:“这样的事,云海本就不应盼着的,云海应守了自己的本份就是了!只要玖爷不嫌弃,能给口饭吃,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云海……云海就满足了!”
满足了?怎么可能满足?傅云海看似柔弱,内心却坚韧无比,我没去天香院之前就听范和说过傅云海的事。
那是在范和用来包养现在天香院的花魁若惜的别院里,若惜别着脸极力想掩着对傅云海的妒意,用刻薄的语气品评着傅云海这个前一任过气的花魁怎么怎么不会讨客人喜欢、怎么怎么落迫无能的。
傅云海被卖进天香院时,才七岁!
受了三岁的调教,十岁那年,在被逼着接客之前,受了不少的苦,鸨母打得他死去活来,他都未应承,后来,是昏迷着被扔到客人的床上的,自那以后开始这种卖笑生涯的!
听说傅云海的初夜价钱直到现在也是天香院的纪录,无人能破,十万两白银,按照现在的算法,身价已经上千万,康正王朝现在的货价稳定,一两白银能兑一千个大子铜钱,最好的上白米一石也不过二两银子,一石米一百八十斤左右,按现在一斤米两元钱来算,一个七品知府帐上的年俸也不过四十两银子,傅家公子真是值钱到了顶端,也可以想出那时,他的相貌得迷死多少人为他散金千尽啊!
也是这份值钱,害得他直到二十几的年龄也无人为他赎身,按青楼的规矩,小倌赎身的价钱是初夜的两倍翻,那可就是二十万两白银,这个价钱可不是谁都能拿得起的啊!
那些有钱人,喜欢傅云海不过是一己私利,图一个玩得开心,放在青楼里玩和弄回家里玩,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何苦花那么个大价钱买回家里呢!
又据那个若惜说是傅云海的性情冷淡不懂得怎么讨客人喜欢,套不住恩客,可我总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傅云海这样的人,不用去刻意讨好别人他就能得到别人的喜欢了!
后来,范和悄悄告诉过我说,那傅云海正值当花之季时,不到万不得以,他是从不接客陪客过夜的,老鸨把他当了青楼小倌价格的标榜,他那一夜的价钱也是高得很,够玩别的小倌半个月的了,看了他的价钱,再看别的小倌的价钱,那就觉得便宜的很了。
每回接客,有恩客给他赏钱,他也从不像别人那样,想着为自己赎身,偷着私藏私攒着,他也清楚指着那些赏钱也是凑不到二十万两的,便把那些赏钱存起来,遇到不愿意接客时,就自己买自己一夜,把钱给了鸨母,图个清静,就这样年复一日,才会落得这般田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