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舒接嘴道:“可不是。想他如今出入不便,今儿特意送来一套文房用具,徽墨宣纸端砚湖笔,都是他用惯了的。”
两口子一唱一和,引絮儿暗笑不迭。这两人的弯弯绕绕还真像,难怪能结成夫妻。
原先觉得他们不配,到底天真。世上没人比他们更配。
絮儿叫孟管家请来软轿,抬着几人就往别院去。
刚至别院,萧云舒嫌弃的眼神关也关不住,提裙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沾染半点污秽。
“小心!”
絮儿冲她大嚷,吓得她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絮儿憋着坏笑,“哎哟,以为是癞蛤蟆,原是块石头。”
萧云舒气得猛一跺脚,真踩到只蛤蟆,呱呱乱叫地飞起,蹬了她的石榴裙一脚,纵身跃到荷塘去了。
吓得萧云舒惊叫连连,就往李赟身上扑。不料李赟歪身一让,险些让她摔个大马趴。
萧云舒最怕虫子,要她上阵杀敌可以,万难与蛇虫鼠蚁打交道。
絮儿殷勤地牵起她的手,面色为难,“这里素来如此,偏我们王爷喜好自然之景,不让修葺,嫂子多担待。”
萧云舒略撇嘴刚想难,对上李赟的凌厉眼色,只好收起嫌弃装不在意。
既至别院正屋,絮儿请二人落座。因集美装病不便出来伺候,只得絮儿亲自招呼。
萧云舒痛快极了,齐王妃到底是小门户出身,全然是端茶送水的丫头样。便刻意摆出高姿态,“不必忙,我们不渴也不饿。”
李赟没坐,背着一条胳膊打量屋子,屋内虽陈设简单却被清扫得一尘不染。梅瓶插着从皇后那里剪来的桂花,不禁让他想起那日与絮儿的告白。。
他摸摸脖间,伤口已然痊愈,一点疤都没留。
爱的凭证消失了,但看絮儿的眼神依然沾满柔情蜜意。
没看多会儿,纱帐里传来几声咳嗽。
李赟走到床沿,温声道:“你可好些了?三哥看你来了。”
纱帐内伸出一只瘦白大手,颤巍巍地抖。李赟忙去握住那只手,端的是兄弟情深。
看得絮儿目瞪口呆,他们入戏可真快,她也不能落后。
絮儿搬来根梅花凳递到李赟身前,趁势揉红眼眶,“殿下请坐。”
李赟撇开李辞的手落座,絮儿立马接替握住,“王爷,燕王殿下瞧你来了。”
纱帐上的纹路磨蹭在她眼皮,登时有些痒,真格让她落下一滴泪。
絮儿吸了吸鼻翼,转而趴在床边,“燕王妃也来了,还给你带了许多文房礼物。”
李辞的手被她柔软温热的小手捧握,顿时畅美无比。猛咳两声才把音调转得悲怆,“多谢嫂嫂惦记。”
萧云舒听到说起她,要上前不上前的。素来知道久病的人脏,尤其是那些下不来床的,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最为腌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