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秦鹤连侧头看他,“我比晏某人,还是要脸的。”
路修远听了,笑了一声,玩味得很:“秦先生,我看您倒是,比他更不要脸。”
秦鹤连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一件黑色丝质衬衫和西裤,就穿出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如同警世箴言,醒目到极致。
他靠近路修远耳边,从远处看暧昧到极点:“路总,哪里是我更不要脸,是你记恨不了他,只能记恨到我身上来。”
没等路修远反应,秦鹤连就已退开,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我来呢,倒也没什么意思,路总不必剑拔弩张。我只是想请你,离不该亲近的人远一点,等被吃得壳都不剩下,要想脱身,那就晚了。”
“不劳您费心。”
路修远半点没有被激怒的模样,清俊沉静的眉目徜徉在山水之遥,神情漠然:“秦先生还是多照看自己。”
“那好,”
秦鹤连定定看了他几秒,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人不痛快:“我们来说说别的。比如,不过短短几月光景,路总竟然好了伤疤忘了疼,转头和罪魁祸首握手言和起来了,那我这个——你的前提拔人,怎么不见你多少给我点好脸色?”
“还有,路总,我是在和你谈,不是在和你那个,小白眼狼谈。”
男人语气凉凉,“请不要拿他的口吻与我说话,这么像的口气,只会叫我更想做上一些什么,来改改你的毛病。”
交手前鸣
香港,机场。
晏冷淡飞回香港的飞机甫一落地,徐家就派了人前来接机,守在通道外。
来者西装革履,见男人高挑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毕恭毕敬地低头,深谙与晏冷淡对话之道,没有任何拐弯抹角,欲请晏先生移步,直说徐老先生想要和晏先生见一见面,叙一叙旧。
被拦在出口的晏冷淡闻言,面上缓缓笑了下,也没多做刁难。
站在没几个人的机场里,大风扬起他的鬓发衣角,晏冷淡眼风一扫:“既然各位有主遣派,也麻烦替我传个话。露村项目开展,该见面时自会相见。”
说罢,男人发挥了太子党本色,没管反应如何,径直快步离开。
在场的人拦不住他,也不敢拦。
香港无人不知,晏家根系大陆,多次被官媒引为佳话,是三代正经豪门,背靠无数财富。其现任执行董事,晏家嫡系血脉,血统纯正的太子爷,学得是君臣之道,掌得是生杀大权,能令当地权贵噤若寒蝉。
世界骨子里的傲慢和资本家潜藏的蛮横都汇聚一身,年轻气盛的年纪就开始独挑大梁,二十多年的环境浸淫与家族黑暗,更是硬生生将他磨砺成了一个招牌式“晏氏太子”
的模样来。
哪怕身在和平年代里的金融行业,晏冷淡做事都自带一种腥风血雨、刀枪不入的气质,有种他人学不来也做不到的说一不二,活脱脱就是一个内功大成的完成品,十分棘手。
只要他想不给谁面子,就几乎没人能在他的目光下站得住脚。
香港媒体曾毫不客气地评价晏冷淡其人,是一个文明社会里不屑于伪装自己的野兽,同时又比未被驯化的野兽还要讲究文明,有初代晏氏太子,也就是他祖父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