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着三楼的动静,却没一个敢动,自发地站在楼梯那儿,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良久,有个老仆擦了擦眼睛:“就说,就说瞒不过少爷的。”
除了他,没人说话。
直到那道厚实的实木门终于被踹出一些缝隙,顾星陨的脚都震麻了。
“砰!”
最后一下,门被踹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味伴随着漫天飞扬的灰尘从房间里喷洒而出,顾星陨站在门口,看着房里结满蜘蛛网的所有陈设,不自觉地流下满脸泪水。
哪儿有什么爱兰岛。
他的父母去的地方,是天国。
而他醒来后第一次记起的那个车祸画面,就是来自于自己的父母啊。
顾星陨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而后放声大哭。
纵
裴凛山匆匆赶来老宅的时候是傍晚。
他脸色铁青,风尘仆仆,都来不及换拖鞋,冲进来抓着一个佣人就问:“星陨呢?”
“少爷在三楼房里。”
裴凛山抬步上楼,身后佣人叫住他,“裴先生!”
裴凛山不耐回头,那佣人却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李管家的腰扭了,站不起来,被送到医院去了,少爷现在一个人,很难捱。”
裴凛山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三楼很安静。
裴凛山走到房间门口,还有个佣人在那守着。
“裴先生。”
妇人很小声:“少爷哭了一下午,现在应该是哭累了,没什么声了,你进去看他,我等会端杯热水上来。”
裴凛山颔首,“麻烦你了。”
佣人走了,裴凛山推门进去。
偌大的一张床鼓起一个小包,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掀开被子。
被子里的顾星陨一惊,原本紧埋在膝盖里的脑袋抬起头来,那一张脸哭得久了,又憋在被子里,红得不成样子,眼睛也是,几乎肿成了核桃。
裴凛山看得心疼,很轻地叫:“宝宝。”
顾星陨的目光有些直,他看了裴凛山一会儿,又直愣愣地低下头去,整个人紧抱着膝盖,宛如在母亲子宫里的胚胎。
裴凛山的手伸进被子里去捞他,他也不挣扎,裴凛山于是脱了鞋上床,将顾星陨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很温柔很温柔地抚摸着。
“宝宝。”
他再次这样叫道。
顾星陨如同一个木偶一般,躺在裴凛山的腿上,眼睛睁着,一动不动。
他不说话,裴凛山也不在意,低着头,轻声说:“我给你买了只兔子。”
“听老李说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兔子,所以来的时候买了一只给你养。”
“哦,还有猫,你还记得吗,之前在酒店外面捡到的那只,把你吓了一大跳,那天早上走的急,我也忘记和你说了,我把猫送到宠物医院去打疫苗驱虫了,顺带洗澡美容,今天医院打电话来说,可以去接回来了。”
“你喜不喜欢猫?我觉得你是喜欢的,没有自作主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