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一身锦衣华服,不紧不慢的过来,“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即将被立为皇后,所以紧张?还是因为宗亲王之事,如今便开始心疼了?”
夏千羽冷眼看她,“关你屁事。”
心口上的疼痛稍减,夏千羽喘一口气拂袖而去。
白姬恨得咬牙切齿,凭什么?凭什么她夏千羽能封后,而她白姬不能?十多岁的小丫头,不过是靠着祖荫和军功罢了,竟然堂而皇之的当起了后宫之主。
她怎么想都不甘心。
所幸夏千羽得意的日子,不会太长久了。
鼓乐声声,东璐国郡主要立后。
夏千羽从凤鸾上下来,一眼就看到等在那里的霍伯息。今日的霍伯息没有往日里的凌厉之色,多了几分温柔,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少有的暖意。
他便站在那里,看着她缓步朝着自己走来,这长长的凤袍量身定做,穿在她身上正好衬着她姣好的面容与身段,亭亭婀娜。她本就不爱笑,如今一身凤袍,愈显得清贵骄傲,着实有母仪天下之范。
霍伯息牵起夏千羽的手,却发现她指尖冰凉,约莫是有些紧张。然则转念一想,莫不是她开始担心霍廷业的周全,所以才会手脚冰凉?
面色微沉,霍伯息冷了脸。
东璐国的国君,牵着自己的皇后娘娘,一步一步的拾阶而上,走上了金銮殿门前。 太监的手里拿着册封的诏书,只要诏书宣读完毕,皇后夏千羽就可以受百官朝拜,然后正式成为东璐国的皇后。
夏千羽微微绷直了身子,锐利的眸扫过底下。她被困在宫里,着实不知道霍廷业的军队已经到了何处,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果真是最不好受的。
霍伯息亦是环顾四周,静静的等着鱼上钩。
下一刻,一支冷箭突然射出。
只听得嗖的一声响,手持诏书的太监当即被一箭贯喉,瞬间毙命。
顷刻间,整个皇宫都沸腾起来。
有人高喊着刺客,有人疾呼保护皇上与皇后娘娘,官员们都乱作一团,人与人相撞摔在一处,何其狼狈。
四处乱成一团,霍伯息下令,“但凡逆党,格杀勿论。”
语罢,他已经松开了夏千羽的手,领着所有人开始搜查整个皇宫。
夏千羽站在那里,冷眼看着皇帝渐行渐远,这意味着什么,她还能不清楚吗?
偌大的鱼饵,当得可真不是滋味。
无奈的笑着,眼睛里噙着泪,心头流着血。
他这是要去哪?
去保护他的白姬娘娘? 有侍卫冲了上来,突然拽住了夏千羽的手,带着她掉头就跑。掌心的温度如此稔熟,她几乎毫不犹豫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霍廷业。”
他微微一怔,继而扬起极好的笑靥,“能认出来,证明这心里还是有我的。”
“你就是个疯子!”
夏千羽咬牙切齿,“因为你千月都死了,如今你还敢进宫,真是个不怕死的。”
事实上,她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杀了他,然则霍廷业若是不死,夏千羽乃至整个夏家都会大难临头。
夏家九族的性命,都在夏千羽的手心里捏着,她还能怎样?
下一刻,大批的侍卫包围上来,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
弯弓上箭,就等着万箭齐发。
夏千羽瞪大眼眸,望着人群里的霍伯息,他连她都要一起杀了吗?凤袍在身,掌心的温度犹存,他这是……果然最是负心锦衣郎。
然则霍伯息却是喊了一声,“小羽你过来。”
心头咯噔一声,夏千羽眸中噙着泪。
手却被霍廷业死死的攥着,死活不肯松开。
“霍廷业!”
霍伯息厉喝,“把朕的皇后放开。”
已然鱼死网破,被人戳穿了身份,霍廷业干脆掀开了人皮面具,一脸冷冽的站在那里,“怎么,皇兄还念着自己的皇后娘娘在我手中呢?让所有人都退下,否则我可不保证皇后娘娘会毫发无伤。”
霍伯息冷笑两声,“霍廷业,你死到临头,没有资格跟朕谈条件。”
霍廷业笑得凉凉的,“皇兄未免太过自信,所谓条件当然是在自身有能力的情况下才会谈及。皇兄真以为我是单枪匹马来的吗?”
音落,宫门外头突然响起了战鼓之音,伴随着大军攻城的消息。
“皇兄不是说我通敌叛国吗”
霍廷业冷了眉目,越发攥紧了夏千羽的手,“戎人的大军,已经到了京城门外。你光顾着诱我入局,却不知我将计就计!咱们,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