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像是被这决然的杀意所震慑,木立当场而不能言。良久,方猛地爆发出一阵凄厉长笑:“好好好!你真对得起她!我只希望,你将来千万不要后悔!”
那抹玄色的身影依旧未曾停顿,徐徐前行,终至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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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易魂之毒
一辆马车在夜幕下急行,车厢甚是宽敞,垫着松软的皮草,挂着一盏橘色的小灯。
其内共有两人,一个半倚半卧发呆,一个正襟危坐发呆,这个世界很安静。
对于孟浪来说,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对着个美人儿不能孟浪,尤其是在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共处,那个美人儿还摆出一副撩人姿态而不自知的时候。
万般无奈,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杂念直把自己比四妹,将‘吾乃断袖’默默念了几百遍……
白夏翻了个身,总算结束了贵妃醉酒的造型,两手垫着后脑勺两眼望着车厢顶,左腿翘在右腿上,仅仅穿着薄薄白袜的小脚随着马车的前行颠啊颠,险些将孟朗勾搭出了鼻血。
孟朗以手遮脸无声长叹,活了一把年纪,直到此时此刻方才知道,他居然是个美足爱好者,而且还是穿袜子什么都没看到的玉足。
怪不得在万花丛中长大天下美色皆不入眼的元帅会栽在了这么个身量未足的黄毛小丫头手里。一派天真的挑逗才是最高境界的挑逗,引人遐想惹人犯罪。只是不知道,元帅的罪行坐实了没有……
“老孟啊,你认识那个女的对不对?”
白夏忽然出声,吓了胡思乱想的孟朗一跳,也震得他无语凝噎。
他才刚刚及冠,正值清楚年少,居然就变成了‘老孟’,真是岁月如刀……
忍住眼泪闷了声音:“不认识。”
白夏看也没看他,只嗤了一声:“你刚刚见到人家的时候脸色都变了,没猫腻才怪!”
“……什么叫猫腻啊?我的白大小姐,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孟朗玩命的摇头摆手:“我是因为觉得那姑娘特别像一个人……”
“谁?”
“画里的人。”
“……你是想要跟我说鬼故事吗?”
“当然不是。”
孟朗抓了抓脑袋,有些犹豫:“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毕竟当时只不过匆匆瞥到了一眼而已。”
白夏歪头斜睨:“亏得你还自诩为军中大将,吞吞吐吐默默唧唧的,今后干脆就管你叫孟妹妹好啦!”
孟朗顿时浓眉倒竖虎目圆睁:“说就说!那会儿我们还在漠北打仗,有一天,我去大帐内找萧帅汇报军情,恰好看到他正在画画。我早就听闻萧帅是出了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才子,忍不住便悄悄凑了过去想要开开眼。他当时想必画得很投入,我一直到了跟前才被发现。虽然他直接一巴掌将我拍飞,不过我还是瞄到了那画上的乃是个美貌女子,红衣红裙策马而立,很是飒爽英姿,跟刚刚我们碰到的那位有八九分相似。后来,我偷偷问过四妹,那家伙一开始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肯讲,被我逼得急了,才说萧帅画的应该是……”
拧着眉毛思索了一会儿,方一拍大腿:“哦对了,阿鸢姑娘!”
“阿鸢……”
白夏轻声喃喃,仍是望着头顶,只是目光有些散。
那日萧疏受伤发烧,嘴里喊着的,就是‘阿鸢’。原来,果真是个女子。
人在昏迷时,意识不受自己的控制,所思所想皆是最真实的情感。
所以,那是萧疏至今都念念不忘的女子,是萧疏绘在画上刻进心里的女子……
其实最初相识,她看到他不惜自伤也要将‘试情草’逼出之时就该知道,他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