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一看,她才知道,一切都只是假象。
躺在地上的裴钰动了动,似乎是酒醒了。
她看到他抬起手放在额上,极为难受的模样,缓了许久,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怎么是你”
被酒精浸泡过的嗓音沙哑至极,人也十分落拓,潦倒不堪,往日的光风霁月,那般气度风姿,早已不见。
“你这是在做什么”
裴钰好像又并未醉,但又不见动作,依旧躺在地上,再次合上了眼。
“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你从来不会酗酒。”
“那么多人借酒消愁,我以为是真的有用。”
直到他自己试过才知,根本不是如此。
那些说酒能消愁的人,或许本身就沉迷于此,所以便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对他来说,却是毫无作用。
唯一的意义,只是能麻痹意识,让他暂时不去想,不过清醒后,却是更加漫长的孤寂和空虚。
“她对你那么重要吗”
裴钰苦笑一声“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他此时认清自己的心,孟沅澄也不会再回来。
“那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
裴钰沉默。
“你真的疯了”
“你如今是什么身份,你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了吗”
“你凭什么这么自我,凭什么放任自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放弃今日来之不易的一切,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没用”
她喜欢的裴钰不该是这样。
裴钰缓缓睁开眼,望着上方,轻声道“嗯。”
宋玉竹说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裴钰似乎恢复了正常,但是她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
直到他遇见凌安安。
那一日,她也在场。
凌安安主动靠近裴钰的时候,一举一动,甚至连凌安安略微有些忐忑的神情,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以为凌安安会像过去的那些女人一样碰壁,面对上裴钰的冷脸,但她错了。
裴钰的脸色虽看不出多明显的变化,可他的动作已暴露出他的内心想法,他对凌安安并不反感。
若是一般女子,他又怎么会有这种耐心听着她喋喋不休。
再后来,她听说,裴钰似乎是接受了凌安安,他们甚至要成亲了。
她去找过凌安安,但却遭了一通奚落。
她也曾去质问裴钰,为什么连凌安安都可以,但却不能是他。
裴钰当时的话有些古怪,但她却未曾细想。
此刻再回忆起来,或许裴钰早已知道她做的事了。
她想起后来问及此事时裴钰的反应,那时两人对孟沅澄的事似乎已是心照不宣,她提起孟沅澄,更多的是想知道在裴钰心中她与孟沅澄,谁更重要一些。
若他知道孟沅澄的死与她有关,又会如何。
“我答应过你娘会好好照顾你。”
这是裴钰当时的答案,虽未明说,但她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她以为她在裴钰心中至少还是有些位置的,可是裴钰的话让她终于清醒过来。
“如果不是我娘对你有恩,你是不是根本不会”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