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跟前。
田蚡笑道:“舅舅那时候被你们吓怕了,你看,到现在都没留胡须。”
“哥哥,哥哥。”
那小孩从田蚡怀里探出身子,招起胖嘟嘟的小手。
我接过他。这张笑的天真无邪的脸蛋,在我看来相当陌生。除了节宴,我都没见过他几次,亏得他居然知道我是他哥哥。他叫什么来着,刘……对了,刘舜,尧舜的舜。
“他连自己有几个哥哥都数不清,怎么会吵着要见我。”
我孤疑的看向素香。
“哥哥。”
刘舜张开双手搂住我的脖子,作势要亲过来,啪嗒一声在我脸上留下口水。幸好我及时闪开一点,不然恐怕就亲到嘴上了。
我揉了揉刘舜的脑袋,将他从背后反抱着还给素香:“你们回去,以后别带他来宣室殿了。”
素香称是,转身而去。
“哥哥——”
刘舜嘟着嘴巴。
“舅舅今日如此开心,难道有什么喜事?”
田蚡笑呵呵的说:“舅舅今天去说服一个傻瓜,要他自己从城头跳下来,结果他开开心心的答应了。对,就像你和刘彘两个小傻瓜上次从宫墙往下跳一样。”
田蚡老爱那这件事揭我的短。“为什么要说服那人往下跳?”
“还不是为了你和刘彘两个小家伙。”
田蚡使劲捏着我的脸颊道,“嗐,我干嘛跟你说这些,这种事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了,你怎么不在书房念书?”
“刘荣哥哥说他可能有性命之忧,窦婴表舅听了他的话匆匆忙忙走了,我们留着也无事可做。”
田蚡嗤笑道:“窦婴?他知道的太晚了。越儿,你快回披香殿,别又跟彘儿到处玩。记住,这两天安分点。”
“舅舅,”
我叫住风风火火的离开的田蚡,“你说的那个人,如果跳下来没事呢?上回我和阿彘不也好好的吗。”
田蚡得意的说:“那就帮他站高点,只要站的足够高,没有人是摔不死的。”
窦婴所作的努力并没有收效,第二天早朝,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早朝时,我和刘彘侍坐在景帝左畔。御阶之下的文武百官分别跪坐大殿两侧。
穿过景帝的冠冕与玄色朝服间隙,我看见强打精神的刘荣。一身白色的太子服让他穿的空空荡荡,也不知这些日子瘦了多少。
讨论完了景帝的陵墓,早朝差不多该结束了。
“今天还有何事要奏?”
窦婴数次给刘荣的舅舅栗贲使眼色,栗贲就是假装看不到,他上前道:“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薄皇后无子,已于去年被废。皇上立太子数年,然而始终未立皇后。后宫无主则礼仪荒废。下臣以为,皇上应该及早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