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才不管这些。他只觉得有股热气从心口一阵阵往上涌,将他双颊烧得通红。
男人眼眸中含着一汪盈盈秋水,圆润滴血的唇瓣呼出一阵阵带着海棠花香气的潮热,猩舌抵在顾明月紧闭的薄唇上来回舔吃。
直到亲累了,李玉这才满面春光地依在顾明月身上喘息。凛凛冬夜,他身上却渗了层薄汗,整个人热气腾腾的。
太重了。顾明月胳膊撑得酸痛,干脆撤走,两个人齐齐摔在床榻上。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我最近老是想睡觉。”
李玉脸上红潮未褪,身子便不由感到一阵乏力。
只是他如今心口酸痛发胀,只想久久望着顾明月以解相思之苦,实在无心睡眠。
只能蹙着眉强打起几分精神。
“既然如此,还跑过来干嘛?”
顾明月轻拢了拢他的长发,怀孕的男人不适宜佩戴金银首饰,李玉便只用一根白色的缎带将乌发辫好系紧,如今已散落不少了。
李玉双臂紧搂着顾明月的脖子,红唇贴在她耳畔轻声媚语:“当然是来伺候小姐休息。”
“我今晚可以留在这儿。”
说着他又探出红舌将顾明月的耳垂勾入口中含弄。
云怀观很大,道长却不多。除了每日固定的时间点有人来替他讲经,李玉一整天也不见道馆内有其他什么人影。
就算有也无所谓。云怀观的道长并不会限制李玉的行动,只要李玉不出观门,那在云怀观中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玉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了。云怀观中没有人会欺负他,也没有人会刻意找他麻烦,他可以在任何地方坐着发呆,肆无忌惮地思念顾明月一整天。
顾明月明白。云怀观人少地方大,管理自然松散许多。
李玉将脑袋深深埋在顾明月颈项:“等我将这个孩子剖出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顾母将李玉送到云怀观是在李玉意料之中的。只要远离顾宅,他便是暂时的自由之身。往后日久天长,他少说要在此地待个两三年之久,后事如何谁又可知呢?
只需在此使些得当的小手段,李玉就能摆脱如今尴尬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和顾明月在一起。可即使他脑子里想得再通透,还是更想让顾明月拿主意。
顾明月却没听懂李玉的意思,以为他只是担心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影响到他肚子里的孩子,便安抚道:“我能有什么打算?但凭你的意思就是。倘若你今后想要安分守己些,我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真是没良心的话。李玉听了只觉得荒谬,反倒笑道:“这是你的孩子,你这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做打算?”
斋舍内一片昏暗,耳畔仅有两人轻柔的呼吸声。
顾明月顿了顿,扭头去看他:“你说什么?”
李玉丝毫未察觉到空气中的凝滞,他满目柔情地轻抚着肚子仰头望她:“顾明月,这是你的孩子。”
孕丹要想生效不仅要两人在服用后肉体交融,更需要在服用前辅之女方新鲜的血液。那日在为受伤的顾明月上药时,他偷取了一些。
顾明月显然也想到了。
像是害怕顾明月不相信,李玉又揪着顾明月的衣物缓缓补充道:“我和家主很久都没有……这个孩子肯定是你的。”
“母亲……没有怀疑吗?”
顾明月有些不可思议,既然他和母亲没有做过,那他忽然怀孕,母亲猜不到吗?
李玉温声解释:“有一次家主喝醉了,我想她可能以为是那次。”
可孕丹生效还需要取血,母亲不会察觉吗?
顾明月几乎一下子就想到,奉天医馆是可以验亲的。只需取一滴血液验查一番,什么都会水落石出。
脑袋有些痛。
她懂了。李玉是想靠这个孩子离开顾宅。或者说,李玉是在暗中威胁她帮他离开顾宅。
只要李玉肚子里的真的是她的孩子,她就不得不全心全意地帮助他。
可李玉离开顾宅,离开母亲,又能去哪?无非就是带着孩子赖上她。她跟李玉媾和只是一时犯错,可从没有想过要一错再错,错一辈子。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