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纷扬扬落了一夜,木桥、枯树、飞檐已是银装素裹,纯白无瑕。雀儿端着洗漱水推开凌潺的房门,寒风拥着雪花随之钻进屋内,飘落帘幕,卷入珠帘,迷幻而又飘忽。
凌潺已下了床,此时肩上只披着一件外衣,静静的站在窗前,风一阵一阵吹来,带着寒意,同时也带着零碎的雪花。她透过半掩的雕窗,望着雪幕中池边那两树红梅,今日的红梅仿佛比前几日娇艳许多,枝头已
积满白雪,在漫天飞舞的飘雪中挺立着纤细身姿。鲜红的花瓣在雪做的纱衣中若隐若现,在风的嬉戏抚弄下摇曳生姿。
“二小姐,天冷,站在这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雀儿不经意间看见珠帘内立于窗前的凌潺,从窗外灌入的风雪吹拂着她的丝衣角,身后不远处的暖帐慢慢起舞。
凌潺收回视线,轻轻关上了窗,对雀儿说道:没事,身子哪有这般娇弱。”
雀儿将手中的木盆放稳,转身关上门,将寒气彻底阻拦于屋外。“二小姐快洗漱吧,不然一会儿水就凉了。”
雀儿将木盆端去了里屋。
雪花漫天飞舞,四周静得出奇,仿佛连风声都听不见。已被白雪覆盖的木桥上多了一抹撑伞的身影。江听雪用轻盈的碎步踏着松软的积雪,就如同一个雪中精灵,一步一步朝着凌潺的屋子走去。
她进屋时凌潺已经穿戴梳洗完毕。“我以为你还未起呢。”
虽撑着伞,但江听雪身上依然落了不少雪花,沾染了寒气。这一进屋,双手就抖落起身上未消融的细碎雪花来。
“雪姐姐过来坐,怎么来这么早,有事?”
凌潺指着软席问道。
江听雪故意打趣的问了句:“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凌潺笑笑:“那倒不是,随口问问而已。”
“逗你的。”
江听雪笑得很灿烂,就如同春日里的阳光,与凌潺相对而坐。
凌潺无奈道:“我又不是孩童。”
“窝在屋子里这么久了,该出去走走了,不然会闷坏的。”
凌潺听了江听雪这话,瞬间知道了江听雪来的目的,竟又是想带她出去。
“也就昨天一天,也没多久。”
凌潺感觉一天并没有多久,只是因为她早已习惯。
“那你是不愿随我出去啰?”
江听雪佯带失望的神情说道。
“当然不是,这么精妙绝伦的雪景,不出去赏赏岂不可惜。”
凌潺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在罗威看过的雪景。那是白茫茫一片,无边无垠,挺拔的雪松、孤独的雪屋、朦胧的雪幕所点缀的雪景,还有北部那绚丽的极
光。那样如童话般的景只需看一遍,就已深深的印入灵魂深处,何况凌潺见过的次数岂止一遍。
“可是今天陪你出去的不是我。”
江听雪卖了一个关子。
凌潺知道江听雪总是喜欢调她的胃口,干脆顺着江听雪的意思来:“那是谁?”
“我天天将你绑在身边,有人嘴上不说,心里估计已经很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