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和主任们都过来了,宗宇的恩师一句话都没有跟他们说,站在门口待了一会儿,用袖口擦了眼睛。
我听宗宇说过,他是老师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从大二开始一直到博士都跟着他。
感情很深,逢年过节宗宇都会去老师家拜访,老人早就退休了,所有经验毫无保留地教授给他的每一个学生,宗宇是从中受益最多的人。
他的老师为他哭了。
擦干泪之后转过头来看着我,“你就是宗宇妹妹吧?”
声音苍老模糊,但是我还是听见了,无法发声,只能点头。
老人笑了下“我听小宇说过你很多次,是个好姑娘,好好的,小宇不会有事的。”
我埋着头不能看他,一直点头。
大家都在说宗宇会好好的,我也这么认为,因为根本不敢想象他有什么事的场景。
就算是缺胳膊少腿也好,以后我会照顾好宗宇的,一定要活下来。
老人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在记者来之前就离开了。
记者们涌到走廊边,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南城的保镖们拦在一边,律师全权代理。
走廊的尽头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听见外面的喧哗声一阵起一阵落。
时间过得好快,我觉得自己只是盯着急救室的门一会儿,就已经四个多小时了。
小护士端着饭菜过来我才惊觉已经下午了。
“你还怀着孩子呢,多少吃点,不要让陈医生为你担心。”
她把饭塞给我和南城,还有一瓶常温水。
我才想起来,我可以不吃,但是南城不可以。
她离开那里,我拆开筷子把饭盒打开。
饭菜都是热乎的,也没有大油大腻的,我夹了一块西兰花尝了尝,味道也很清淡,夹起一块喂到南城嘴里。
“要吃饭的,啊……”
我示意他张开嘴。
南城把菜吃下去。
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也不觉得饿,慢吞吞地咀嚼着白饭。
我想着宗宇现在躺在一门之隔的手术台上就觉得心痛得像要死了一样。
爸爸妈妈都赶过来了,眼眶都是红的。
我看到他们,从椅子上站起来。
爸妈大步走过来,南城就站在我旁边。
“还在抢救吗?”
妈妈问,她的声音很哑,我从未听过的沙哑和疲惫。
我点头。
她长长地叹气,身体仿佛一瞬间失力,被爸爸扶着。
“我要去看监控,我要看看是谁!”
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食其肉。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