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不敢出去。常合殿的人忙成一团也顾不上管她。
“娘娘。”
阿莱轻声问道:“皇上真的驾崩了么?”
“啊?”
怜月有些失神,没有听清阿莱的话。“我得去看看。”
她突然站起身。此刻避着不敢去寝殿,反倒更显得可疑,茶水房的宫人们是知道她已起了的。
阿莱扶起主子,走上前去打开了卧房的门。
“啊啊啊啊啊!!!!!”
阿莱惨叫着猛地关上房门,捂着眼钻进怜月怀里。
“怎么了?”
怜月不解地上前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只见两名手执长剑,一身白衣,头绑忠字白帻的歹人飞身进了月门宫,一剑砍向了院中扫雪的小太监。血飞溅在阳光中,成了金红色。
怜月“呯”
地合上房门,紧紧抱着怀中的阿莱。宫中护卫那么多,怜月相信只要多撑些时辰,一定会有人来搭救的。
“阿莱,你听我说。”
怜月蹲下身子轻声安慰阿莱:“不要哭。咱们就躲在这屋里等恶人走,或是救咱们的人来。你可以帮我搬书案把门堵住吗?”
阿莱点点头,不敢哭出声。
怜月与阿莱屏住呼吸,轻轻搬起桌案,又轻轻放在门口,二人坐在地上用背部抵紧桌脚,相依为命地抱在一起祈求恶人不要进来。
门外惨叫连连,怜月伸手替阿莱捂住耳朵,她自己也闭紧了眼。明明躲在屋中看不到杀戮之景,可听着近在咫尺的惨叫声怜月觉得仿佛那刀剑是砍向自己的一般。
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可有找到霁嫔?”
一个白髯黑面的男人拿出画像问另一人。
那人并未细看画像便急回道:“没有发现宫妃打扮的女子。”
“定是躲在哪里了。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
男人看了眼面前这间屋子道:“从这间开始,都副使吩咐要杀的人绝不能活着,别忘了你我家人皆被将军府钳制着呢!”
怜月听着门晃动了一下。阿莱毕竟还小,吓得快哭出声来,怜月只得将小丫头按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头。脑中还想着听到的“都副使”
三个字。
她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个都副使,但她只认识一个……
“门从里面锁上了。”
年纪轻些的男人用脚踹了下门。
白髯黑面的男人笃定道:“必是在此处。”
怜月感觉门外二人撞门的力度越来越大,她用脚紧紧蹬住地面,身子后仰,咬牙抵住桌案。阿莱也缓过神奋力求生,一道锁一条案两个小小的人,竟真的让两名壮汉无计可施。
游婵也到了月门宫。走过满地尸首,走到偏殿廊下,对在将军府会过面的两名壮汉比划了两下,示意二人绕去屋后的窗下,她留在门外,两面夹击。
游婵不信吴怜月一个人能既堵住门又守住窗,她没像那两个傻大汉似地立在门前让屋中之人看清身影,而是站到了院子里,等着偏殿卧房中的人自己逃出来。
门口的两个身影突然消失了。怜月起身看了看,听外面没有了动静,轻声对阿莱道:“好像已走了。”
“那些人为何要杀娘娘?”
阿莱也听到了那二人说是冲着霁嫔娘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