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欢儿现在去了项公子那边,想来不吃完晚饭是不会回来的,她正好趁这个空档去找房子。
宋氏望一眼镜中的自己,双眸还有些红肿,只得用棉巾浸了凉水,拧成半干,敷在眼睛上。
宋氏正敷着眼睛,隐约听到门外楼梯方向,传来沈欢‘咯咯’的笑声,还夹杂着一行人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正往她这边而来。
果不其然,片刻后,脚步声在她门前停下,敲门声随之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看到一篇文章,上面说: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把你宠成孩子,保留着你一份天真,一份嚣张。看到这句话,忽然就想起欢欢和义父了。
剧情还在缓慢开展,给咱们义父一个心路历程,一上来就宠宠宠,太莫名其妙。
11
宋氏将棉巾搭在盆边,走上前去,将门打开。
当迎上门外徐介宣不加掩饰一汪情义的眼眸时,宋氏不由怔住。其余三人,识趣的侧一侧身子,给徐介宣让开了一条道。
徐介宣上前两步,不由脱口唤道:“兰妹……”
沈欢笑眯了眼,贼兮兮的冲项竹挤眉弄眼。项竹侧头看她……嗯……这模样,倒像只偷着桃儿吃的小猴子。
宋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当她看见沈欢那贼兮兮的表情时,瞬间明白了徐介宣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不由向沈欢投去嗔怪的目光,但嘴角丝丝的笑意,半分没有责怪之意。
这时,项竹开口说道:“这里环境差,我不放心欢儿,我在别云客栈定了房间,你随欢儿同往吧。”
项竹怕宋氏不同意,便借了沈欢的名义,不过……他也确实是为了沈欢。
转而又对徐介宣说道:“你们之间,当有许多话要说,我们先去楼下,等你们下来,我们在一同过去。”
宋氏的面颊泛上一层红晕,她明白项竹话中之意,人家即说是为了欢儿,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向项竹福一福身子:“如此,多谢项公子。”
项竹领着沈欢,还有萧朗玉一起,下来堂中坐下,要了一壶茶,边喝边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楼上传来房门开启的“吱呀”
声。沈欢、项竹等三人不由循声望去。
但见宋氏从房中出来,徐介宣随后,他转身关门,肩上挂着昨日宋氏从杨家背出来的包袱。宋氏站在两步远之处等着他,望向他的神色面颊微红,唇角含笑。
沈欢两只小臂支在桌面上,一双小手托着下巴,看着姨母,满心里都是欣慰,她转头对项竹说道:“项叔父,谢谢你!”
项竹伸手揉一揉小姑娘的头顶,报以笑意。
宋氏和徐介宣走下楼来,来到三人面前,徐介宣面上掩饰不住高兴:“我打算,下个月十五娶兰妹为妻。”
等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再等。
听他这般直言,宋氏面颊更红,她本来没打算这么快的,但是如今她独自一人在外,钱和精力都有限,早日有个依靠的人,有个家,带着欢儿也能稳定些。
项竹和萧朗玉先后道了几句恭喜,一行人便一同回了别云客栈。
路上,项竹对沈欢说道:“你先跟你姨母走,我问徐叔父一些事。”
什么事啊?沈欢没有多想,便松开项竹的手,跑去宋氏身边。项竹给徐介宣递了个眼色,徐介宣会意,步子放慢了下来,和项竹一起,走在几人身后十步远的地方。
确定前面几人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后,项竹方才问道:“徐公子,欢儿无依无靠,倘若欢儿姨母嫁你,势必得跟着去你们徐家。不知徐公子,对此是否介意?”
毕竟不是小猫小狗,而是养一个孩子,若将此承担下来,并非易事,财力、慈心缺一不可。
方才在房中,宋氏也提到了关于沈欢的事,徐介宣本人并不介意,毕竟曾经住在宋家隔壁,与沈欢母亲倒也是旧相识,而他条件也不算太差,就算宋氏将杨家两个孩子接来,他也养得起。
他不是一时脑热之辈,对宋氏两个孩子的事,也曾细细思量过。如果不养她的孩子,他势必不能拥有宋氏。他衡量过许久,多养两个孩子和失去宋氏之间,他更加不能接受失去宋氏。所以,宋氏于他,更要紧些,为了她,他心甘情愿接受宋氏身后的孩子们。
思及此,徐介宣对项竹说道:“兰妹如何对待欢儿,我便如何对待她。项公子放心便是。”
得到徐介宣的承诺,项竹松了口气,了却了一桩心事。既然,这些日子一直担忧的事,得到了解决,那他也该走了,待明年此时,再来探望沈欢。
前方,宋氏牵着沈欢走着,小姑娘今日心情很好,走起路来奔奔跳跳,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
项竹望着沈欢,心下忽有些惆怅,欢欢机灵可爱,乖巧懂事,很招人喜欢,如果小姑娘知道他要走,该会哭成什么样子?一想到小姑娘满脸泪水的样子,项竹便不知该如何开口,可……该说的还是要说,他不能总呆在这里。
沈欢一直在笑,这一次,她不仅保住了姨母的命,还撮合了姨母和徐介宣。沉浸在幸福中的沈欢,丝毫没有觉察出项竹的打算。
到了晚间,吃过饭后,一行人去了浣花河畔散步。项竹和沈欢,还有萧朗玉走在前面,宋氏和徐介宣并肩走在后面,商讨着成亲的事宜。宋氏的意思是从简,毕竟是二婚,当真不像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徐介宣却不肯,一样礼数也不想拉下。
虽是喜事,但是宋氏却时不时的会出神,徐介宣知道,她是想孩子了。徐介宣早有打算,他根本没将杨显这种人放在眼里,等过些时日,找些地痞流氓,收拾杨显一顿,顺势带走孩子,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晚间,项竹独自坐在烛火下,他刚沐过浴,一身素净的白袍,发上的簪冠摘下,放在窗下的矮桌上,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垂直腰际,脸颊两侧有细碎的发丝隐隐遮挡,衬得男人的气质愈发清俊高雅,不落凡俗。
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忽明忽暗,阴晴不定。他不愿看到小姑娘的眼泪,本想着,哪一日趁小姑娘不在,便自离去,可是一想到小姑娘可能会有的失望,他委实不忍心。还是跟小姑娘说一声吧,凡事有着落,有交代,才是他的行事作风。
想着,项竹微叹一声,起身从行李中拿出一个包袱,这是他前些日子买给沈欢的礼物,想着等走的时候给她,如今正是时候。项竹垫垫手中的布包,转身往沈欢房中而去。
沈欢沉浸在白日的幸福中,在软软的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打滚,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项竹的声音传来:“睡了吗?”
一听是项竹的声音,沈欢一下子就精神了,忙道:“没睡呢,项叔父你进来吧。”
说着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穿着一套合身的小中衣中裤。
项竹推门进去,小姑娘乖巧的跪坐在榻上,项竹唇角漫过笑意,走过去,在沈欢塌边侧身坐下。
“项叔父,你怎么来了?”
沈欢小眼睛不住地看项竹,他临睡前这一身随性的打扮,当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