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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那年她自石门关回京。

庆功宴上，皇上问她可有什么心愿。

彼时她想着，沈家战功显赫，皇上也已经封了她和她弟弟，这一时之间，并不适合再有所求。

更何况，她确实别无所求。

然后，她问皇上，“可否将此愿望赠予旁人？”

沈定北说：“阿姐送给了梁十二？所以梁十二得了皇上青眼？”

沈青苓颔：“皇上答应了我，让梁十二搬出了梁王府，住到了宫里。”

皇上还过问了梁十二的名字，在得知这孩子自出生就没有名字后，便让梁王给取个名字。

那会梁王心底不岔，随口道：“外头不都说，他按年纪是梁王府第十二个孩子，皇家第十二个皇孙，这几年都管他叫梁十二，那就叫梁十二呗，脸上烙了奴印，难不成父皇还想把他真当皇孙教养不成？”

皇上对梁王是无奈的。

但梁十二奴印不去，他就不可能允许梁十二入宗室族谱，做真正的皇家子孙，因此也只是赐名罢了。

不过没等皇上赐名，十二皇孙便真就向梁王下跪，并说了句，“梁十二，谢父王赐名。”

随后又同皇上说：“皇祖父，十二有所求，十二想永世效忠皇祖父。”

说到这里，沈青苓的回忆便结束了。

她说：“之后就听闻，皇上许他入了禁军营习武。再之后，就是这一次再见了。”

沈定北说：“梁十二挺聪明的。他知道他上不了玉牒，做不了真正的皇孙，但是只要他叫梁十二，世人就知道他是梁王的孩子，是皇孙，只要世人记得，他便有仰仗。”

卫珩说：“他小小年岁便遭受磨难，心智自然要比旁人强些。”

沈定北对梁十二多了丝好感。

他欣赏这样有生命力的人，甚至有些羡慕。

“所以阿姐和梁十二的关系，是指恩情啊。这为何不能叫人知道。”

他还以为阿姐和梁十二年岁都不大，能有什么关系……

卫珩说：“那会祖母特地不许人提此事，将事情都压了下去，不过我也不知为何。”

他看向沈青苓。

沈青苓不好意思笑了下，说：“因为我帮他的时候，说了些显眼的话，外祖母不希望那些话流出去。”

那年，她将心愿赠予梁十二时，说了一段话。

“大周将士，有宁折不弯的脊梁，有不屈不挠的气魄，有勇往直前的锐气，我从十二皇孙殿下的身上，可以感觉到这股亲切之意，十二皇孙殿下是陛下之孙，我亦是沈家女，我与殿下同辈，我敬殿下，便同沈家敬皇上，沈家永忠皇上，永忠大周。”

七岁时的她，为父母离世而悲痛，但又为沈家先辈而感到骄傲。

那会儿的她，颇有些气傲，总觉得她能做一个傲骨铮铮为国争光的沈家人。

她以为她能承父辈之志，续沈氏于沙场上的辉煌，能重返石门，立身黄沙白草中。

可那话说完没一个月，她便被折了骨头。

沈定北不解，“这话不对吗？”

沈青苓说：“自然不对，我在大殿上出了那么个风头，前头话才说完，后头就有人要找我比试，我又不会武功，烦死个人不说，还叫人嘲笑，因此外祖母就压住了消息，不叫人知晓此事，她也怨怪上梁十二，觉得是梁十二命不好给我带了厄运来。”

沈定北反驳。

“这如何能怪梁十二，该怪只能怪行坏事的人。”

沈青苓点头。

“确实如此，我也觉得跟梁十二没什么关系。”

兄妹三人一路都在说刚刚遇到的梁十二。

不过也不只他们在聊，几乎整个扬州城都在谈论明镜司，议论梁十二。

*

沈青苓一路说着话，到了村子里又一心劝孙老一道入京。

等她没劝动孙老，颓丧回到卫园时，留意到一条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