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事房大太监常规地带了个小太监进来,小太监一进来便跪到了楚英面前。
楚英低头,看向自己那好几盘子的绿头牌。
徐影已经被禁足了,绿头牌自然是撤了的,如今的绿头牌是苏贵妃放在最中间,左边是淑妃,右边是德妃,然后一左一右地按位份排下去。
楚英知道,从徐影被禁足那天起,绿头牌就是这么个排法,他也一直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可是今天晚上,他突然就想起了徐影出宫又回宫的那天。
主要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徐影的绿头牌是左起第一位,虽然这可以解释成以左为尊,可实际的情况就是“皇后徐氏”
隐在阴影里,灰扑扑的,仿佛不受人待见的样子。
楚英突然开口:“你们敬事房这绿头牌,到底是排中间的最尊呢,还是排左边的最尊呢?还是说,要看人下菜碟儿地排?或者说,是什么人授意的要这么排?”
小太监哪知道那么多啊他就是个端盘子的。
可带小太监进来的敬事房大太监程典可不是吓坏了么,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这事儿是百口莫辩的,又是明明白白唐突了国母,连说都没办法说,只好梆梆磕头,说着“陛下饶命”
,“奴才都是猪油蒙了心”
之类的话。
猪油蒙了心?
楚英都不想问是哪个妃嫔授意他这么办了,冷淡着一张脸站起身来,站到了那梆梆磕头的程太监面前。
然后,一窝心脚直接把程太监踢得撞到了楠木制的御案上,程太监当场一声惨叫,片刻之后,痛苦地呕出了一口鲜血。
“脏了朕的地方!”
楚英恨恨骂了一句,“还不快打了他!”
后半句话,很明显是对着田忠说的。
田忠是知道咱们这位陛下是军旅出身的,武力值绝对够看。
但是也不是这么个“够看”
法啊!
那楠木的桌子多重啊,那桌子上的奏章都垒成小山了,完了陛下那一脚也没见怎么准备,直接把人踢吐血了不说,桌子都晃了三晃。
田忠被吓得面如土色,又得了楚英的吩咐,惊魂未定之下赶紧对外面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两个粗使太监进来,将那已经面露死气的敬事房大太监收拾了拖走。
楚英才没耐心看他们收拾呢,最后恨恨瞪那程典一眼,对着空气吩咐了一句“摆驾凤仪宫”
之后便大步行出了御书房。
田忠赶紧跟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赶紧眼神示意了伺候的宫人们,宫人们会意,够资格跟着帝王出门的乖巧地摆出了阵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凤仪宫就去了。
楚英去得龙行虎步,整得宫人们都跟得踉踉跄跄,这时候也讲究不了什么宫规里说了宫人走路要“趋”
不能“跑”
了,几乎是人人一路小跑地跟着陛下到了凤仪宫,因为不能御前失仪的缘故,跑完了连喘气都不能大声。
惨!
凤仪宫宫门关着,这也正常,禁足嘛。
问题也不大,田忠赶紧跑到了楚英前面给陛下敲门,虽是禁足,门口也是有宫人值守的,很快便有个小宫女打开大门,怯生生往外看。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