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低头,看到付朋子湿漉漉的包含着期待的眼睛,张启霖的心就软和了,生气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只好无奈地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一下:“小呆子,男人只可以做爸爸,不能做妈妈的。”
付朋子嘟着嘴,一点也不让步:“可是,朋朋已经有爸爸了,但是没有妈妈……”
嘴里一边嘟哝着,小孩的头一边低了下去。尽管看不见付朋子脸上的表情,可以张启霖将心比心地想了想,小孩实在是可怜,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就算付盛昱照顾得再好,付朋子也还是想要妈妈的吧,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哪个不是整天赖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呢?
想到这里,张启霖抱紧了付朋子:“叔叔问你,你和你爸爸,算不算是一个家?”
付朋子重重点头:“当然!还是很幸福的一家!”
“那就对了,不管有没有妈妈,家都是家,我虽然不可以给你当妈妈,但是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当你的干爸爸呀。”
张启霖的语气无比温柔,呼出的温热气息让付朋子觉得自己的脸上暖融融的,心里的难过好像也少了一点,他抬头盯着张启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有些不敢确定的说:“张叔叔也可以当爸爸吗?那么我们就是两个爸爸和一个小孩的一家?”
张启霖看了看床上的付盛昱,再看着抱紧了自己的大腿不放手的付朋子,心里奇怪自己怎么就拿这个小东西没辙呢!反正付盛昱也听不到,就哄哄小朋友开心吧,于是再次无奈地妥协:“对,一家,我们是一家!”
这天晚上,张启霖和付朋子这一大一小,硬生生挤在了一张单人床上。因为生怕小孩从床上掉下去,张启霖一直都把他紧紧地抱在胸口,感觉就像抱了个软绵绵还热乎乎的抱枕,一点都没觉得不自在。
第二天早上,还是付盛昱第一个醒过来的,当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时,他心里本能地一惊,侧过头看到旁边还有一张床,张启霖和付朋子两个脑袋挨在一起睡得正香,又看见床头柜上放着退烧药,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才放下心来。随后便觉得嘴里干渴难耐,付盛昱双手用力把身体撑起来,轻轻地把脚踩在地上,打算去楼下厨房倒水喝。
没想到刚站起来,付盛昱就觉得一阵头晕,摇摇晃晃地又一屁股坐回床上,手还敲在床头发出一记声响。付盛昱揉着手背,小心地别过头去看那一张床的动静,正好看到张启霖睁开眼,有些迷茫地往自己这边看。
“你醒了?”
张启霖轻轻地把缠在自己身上的付朋子扒下来,有些好笑地帮他把被子盖好。这小孩,还口口声声要照顾他爸爸呢,一睡熟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张启霖一边想着,一边掀开被子下了床。付盛昱没想到张启霖只穿了一条内裤,精壮的身材一览无遗,惊得一下子撇过脸去,恨不得立时拿被子裹住自己。
张启霖也注意到了付盛昱的反应,心里一会儿觉得又好玩,一会儿又觉得可恨:连睡都睡过了,怎么还这么害羞……世界这么乱,装纯给谁看……
张启霖心里虽然想了许多,但嘴上却一言不发,径直往门外走去。付盛昱为了避免尴尬,只得呆坐在床上,拼命挤了挤口水来缓和嗓子眼的干灼感。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张启霖就又进来了,这回穿上了衣服,手里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装了水的玻璃杯和一个小碗。
看见水,付盛昱眼睛一亮,赶紧说了声“谢谢”
。不料张启霖一个背身避开了他伸过去拿杯子的手,快步走到床头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拿出一支体温计递给付盛昱:“先量体温,喝了水再量就不准了。”
付盛昱接过体温计含进嘴里,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间里的钟,看秒针一秒一秒地向前走,好不容易熬到三分钟,立刻就把体温计从嘴里拿了出来,然后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唉,这时候真是深切地体会到水是生命之源的意义啊,再不喝水,自己铁定会干死的。
张启霖趁付盛昱喝水的功夫,把温度计从他手里拿过来,372度,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许是两人刚才这番动静大了点,付朋子也慢慢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往四周看,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小孩算是清醒了过来,对着付盛昱糯糯地叫了一声“爸爸”
,跳下床往付盛昱那张床上爬,准确的窝在了付盛昱的怀里。
“爸爸,我喂你吃饭!”
付朋子靠着付盛昱,眼睛扫到床头的粥碗,特别兴奋地把碗端起来,用勺子舀起一勺粥,还学着电视里面演的,把嘴凑上去吹了好几下,然后才递到付盛昱的嘴边。付盛昱吃着儿子喂的粥,觉得嘴里暖暖的,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这什么病呀痛呀的一下子都没了。
“爸爸,昨天你睡在沙发上,朋朋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朋朋吓坏了!”
付朋子把空空的碗放回到托盘上,然后搂着付盛昱的脖子撒娇:“幸好后来爸爸和朋朋一起照顾爸爸,爸爸帮爸爸请了医生,还把爸爸抱到这里来休息。”
付盛昱本来脑子就有点晕乎乎的,被付朋子这一连串的爸爸搞得更加迷糊了,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理了半天都没搞清楚,便问付朋子:“什么爸爸爸爸的,爸爸病了怎么照顾自己?”
“不是啦!”
付朋子从付盛昱怀里跳出来,爬下床拉住张启霖的手:“张叔叔说了,他也是朋朋的爸爸,我们是有两个爸爸和一个宝宝的一家。”
见付盛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张启霖撇撇嘴,付朋子这小孩,这话明明是他说的,怎么就张冠李戴到自己头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