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策又露出十分欠揍的笑容,瞧着她不说话,好像在等她自露马脚。
“你别这样看我!好讨厌!”
白纯有点炸毛了,哪个姑娘家家的总这么被一个和她半熟不熟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会舒服?
“呦,知道害怕了?害怕还装的跟真跟小白痴似的?”
滕策正了正脸色,郑重说,“白纯,你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适合你。”
非常不适合,他所认识的白纯,骄傲优雅,美丽清纯,是女神一样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人物,绝不是在他眼前歪着脑袋问傻问题的小白痴。
白纯听得稀里糊涂,更讨厌他那露骨的仿佛要把自己看穿的眼神,一生气,推车门要走掉,可滕策早已先一步落了锁,白纯鼓捣半天,没推开,嘴巴瘪了瘪,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委屈的,眼泪立马噼里啪啦落下来。
“你快放我出去!你再欺负我,我就告诉顾叔叔!”
白纯揉了下盈满泪水的眼睛,一边继续跟车锁和车窗奋战,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我真是多管闲事,以后再不理你们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管他的你爱宋溪月,还是宋溪月不爱你呢!”
滕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抽了抽,双眼一暗,耍我呢白纯,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呜呜……放我出去!”
白纯见车锁是怎样都弄不开了,只好拼命敲打车窗求救,嚎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顾叔叔,救我啊,呜呜,顾叔叔——”
滕策看她的眼泪流得比珍珠还真,也想不出来那样一个男人爱慕、女人艳羡的白纯把自己搞的如斯狼狈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失忆了?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弟弟的女朋友失忆流浪后,刚好被哥哥收留?
白纯哭的稀里哗啦,又害怕又后悔,责怪自己不听顾叔叔的话,结果被囚禁了吧,她忽然想起了之前无聊时看的一电影的内容,独身女子被奸杀惨死车中什么的……
白纯脸贴在车窗上,简直快绝望了,刚好滕策心一横想问个明白,伸手过来拨她的肩膀,白纯正想象着恐怖的画面,“啊——”
地大叫,攥紧拳头,闭着眼睛就朝滕策那有几分姿色的脸蛋上挥过去。
“啊——”
这回大叫的是男人。眼睛痛得像被剜掉,滕策雄狮一般甩甩头,大发飙,“白纯!你特么作完了没有!”
吼完了,抓住她的腕扣在一起,一手攥着,另一手在她面前一下一下虚点:“你装傻是吗,装听不懂?好,假如顾语声说的是真的,你失忆两年,以前的所有事你忘得一干二净,先被一个民间剧团收养,再偶遇顾语声,那你说说,你,白纯,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还记得你自己原来的名字!”
顾语声亲自驱车从“华逸”
大厦地下停车场北门出来,拨通手机,第一个打给的就是宋溪月。之前他得知,在仙女湖意乱情迷的一夜后他故意避开白纯的那段时间,宋溪月和白纯走的颇近,加上昨晚从宋溪月的订婚宴上回来,白纯的情绪就不大对,遮遮掩掩,欲言又止,恐怕当中的原因与宋溪月和滕策脱不了关系。
宋溪月这个通话接的似乎相当犹豫,不过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脆生:“喂?声哥哥?”
“白纯今天去找你了吗?”
“……她来过,不过又走了。”
“走了?走了多久?她找你干什么?”
顾语声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抛出一连串问题,引来了宋溪月的强烈不满。
“声哥哥这么紧张她,外面的传言……难道是真的?”
顾语声压了压心底丛生的烦躁,语气凉凉道:“溪月,我并不知道外面的传言是什么,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白纯这点是真的,你不用怀疑。溪月,你要知道,就算那个人是你……也不行。”
宋溪月在这边听罢,迅速按下挂断件,把手机远远扔到地上。
“华逸”
大厦南面是一条长长的步行街,北面也是各色琳琅满目的店面,因为毗邻商业步行街,所以这条路平素里相对拥堵,车速想快也快不起来。
顾语声按段了电话,岑力行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亮了起来,他正准备接,目光向路边的停车位随意一掠,滕策的车便正正当当闯进了眼底。
顾语声像天兵天将一样地出现在白纯绝望痴然的瞳孔里时,她的眼睛正在不停的涌泪。
面对滕策的质问,她懂了几分,那就是滕策怀疑她没失忆的原因是她未失忆之前也叫“白纯”
!
“是同一个‘白’,同一个‘纯’吗?”
白纯被这个事实震得有点迷糊,呆呆问道。
滕策眯了眯眼,恨不得千刀万剐她似的。
“你认识从前的我?那我和你是什么关系?还有,我和锦生呢?锦生现在在哪里?”
滕策再次眯了眯眼。
白纯不禁惊惧,汗毛都竖了起来:“你倒是说话啊,我以前欠你很多钱?欠多少?顾叔叔先替我还你,好不好?你……你能不能先放我出去?”
滕策咬牙切齿,心想:你不欠我钱,你欠我人情!
就在这个焦灼的时刻,白纯透过挡风玻璃见到了顾语声,哇——一声大哭,拼命用头撞车窗。
滕策这回有点相信白纯失忆这回事,她眼睛里流露出的恐惧是真把自己当杀人犯了。
车窗被顾语声敲响,滕策放开白纯,打开车锁,白纯箭一般嗖地穿出去,扑进顾语声怀里。
“顾叔叔——”
顾语声抱着怀里簌簌颤抖的身体,长长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暂且落了下来。
“顾叔叔,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