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天气不大好,越往南走,便越是乌云压城的征兆。
桑晚蹙眉望着暗沉的天色,口中喃喃道:“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曾窈听得当即拍了拍他两拍,连呸两声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什么嘛。”
桑晚无奈笑笑,道:“我就随口一说,又不会怎的。”
曾窈闻言一顿,仍是板着脸道:“……总之就是不许。”
出门在外不说丧气话,这是她家乡的风俗,曾窈哪怕是离乡久矣,这潜意识的习惯,仍是记在骨子里的。
“好好好,我晓得了,也记牢了,你莫要生气。”
见曾窈憋着气,撇过脸去不理他,桑晚当即满脸堆笑地硬凑了上去。
师妹的脾性他是最了解的,惹了人要立马哄,就算她不理你,也得硬贴上去,绝不能就这样把她晾着。
就算是看起来哄好了,那也得再讨巧卖乖些,让师妹顺了气,这才是哄好了。
“你说的?”
曾窈瞧他。
“我说的。”
桑晚眼中盛满了笑,定定瞧着仍是有些别扭的曾窈。
“那……”
曾窈说着一顿,似后知后觉自己这般小题大做有些羞耻,愣是没能憋出句互给台阶下的话来。
她索性掏了把新画的符箓往桑晚手里一塞,嘴硬道:“那你可收好了。”
“好好好,师妹所赠,定当珍藏。”
桑晚笑着将有些被揉皱的符箓捋平,收入了法宝囊中。
随着他话音落下,曾窈额前璎珞被风吹得晃了晃。
那是他送的。
这心照不宣的默契,让两人都没再开口。
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宿云澜掩唇闷咳了声。
他们离开万归宗有些时日了,距离上一次顾容为宿云澜调理身体,也是三月有余了。
寻常丹药对宿云澜这残躯起不了作用,冬日的寒凉更催旧疾,宿云澜自己都无心去数,他咳了几次血。
“云澜。”
“不妨事。”
比起宿云澜,贺云起倒是更忧心他的病痛,可宿云澜自己都不在意。
他沉疴久矣,不过是吐个血而已,又没要命。
只要还没死,都不算什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