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岑心头一惊,终于想起被忽略得彻底的问题。
这是靠权力厮杀的旧王朝,她手中无一兵卒,竟妄凭道德绑架他人乖乖就范。
可笑至极。
毫无还击之力的容岑自知难逃一死,却听男人含笑开口,语气熟稔。
“也该你栽我手里一次了。如此,我祁奚欠你容云期的救命之恩,今日便算还清。”
他为她斟了第三杯茶,用的是使臣对国君的礼仪,“在下来胤月余,还未尝过京都特色,不知陛下何日设宴?”
几番转变,容岑皆看在眼里,足以确定他的善意,心中不解却未言明。只是兀自深思,眸色微暗:“且待帝师大丧。”
多事之冬,她需亲去送帝师最后一程,以安其魂,慰老臣心。
祁奚七窍玲珑心,自是看透,眼神复杂,“出宫容易,陛下再想进来,那可就难了。”
从生杀予夺全由他人决定的恐惧中脱离,容岑复又捡起了她的傲气。
“朕回自己家中,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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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章宫。
嘴里塞布被绑在龙床的周耿见一小太监踮着脚鬼鬼祟祟进来,急得焦头烂额。
叫人,他万一被杀人灭口了怎么办,那谁伺候陛下啊?
不叫人,也不知来者善不善……
容岑顺利从藏娇殿溜回来,轻轻关好殿门,刚回头,就和想叫又不敢叫的周耿对上了。
周耿眼睛一亮,顿时“唔唔唔”
起来,手脚并用挣扎着。
可惜未果。
容岑帮他从束缚中解脱。
“陛下您无事吧?奴、奴才醒来就这样了,奴才也不知为何……但奴才绝无二心!奴才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
周耿自觉跪下请罪表忠心。
“无事无事。”
容岑不在意地敷衍道。
他确实不为何,但她可太知道了,毕竟她亲自给他龙袍加身的。
“或是歹人所为,朕不会怪罪于你。”
趁周耿换龙袍的间隙,容岑迅把没被他注意到的太监服换了,扔进暗格里,又问:“你醒多久了?可有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