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午看了看徐颂声手指上沾到的眼睫毛,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它!我就说,难怪眼睛这么难受!”
徐颂声垂下手臂,拉着周澄午去吃午饭。
因为发烧的缘故,周澄午胃口也平平,吃了三碗之后就不想吃了。
吃完饭,去买大巴车车票。
排队的大厅里人很多,比饭店里的人要多出好几倍。人多的地方,空气中浮动的信息素就会浑浊起来。
对于徐颂声这样的beta而言,近乎无感。但对周澄午这种发情期的alpha来说,简直臭不可闻。
比炸了的厕所还要恶心。
他不想进人很多的大厅,但又不愿意和徐颂声分开,紧紧拉着徐颂声的手,低头用很可怜的,亮晶晶的眼,望着徐颂声。
湿漉漉的长眼尾泛着红,好像只要徐颂声试图把手抽走,他的眼睛里就会立刻落下眼泪来。
徐颂声和他对视,沉默,在片刻的沉默后,她试探性的抽走一根手指——少年泛着红的眼尾微光闪闪,一滴钻石似的眼泪沿着他白里透红的脸颊滚落。
徐颂声:“……”
徐颂声:“我只是去买车票。”
周澄午吸了吸鼻子,委曲求全:“那我和你一起去。”
这下轮到徐颂声默然无语。
她不太敢带着周澄午进去,因为徐颂声不知道周澄午对自身信息素的控制力——也不知道自己只要呆在周澄午身边,就约等于强效抑制剂的效果。
在不确定周澄午什么时候会爆发的前提下,徐颂声并不想带着周澄午进去。
如果周澄午半路发情了,徐颂声感觉她和一整个大厅的人都得死在这。
他们这一大厅的人,捆起来还不够周澄午的信息素热身。
所以徐颂声按住周澄午肩膀,把他按在大厅外面的公共休息长椅上,又态度强硬的把手从周澄午掌心抽走。
周澄午眨眼,这下两只眼睛都开始掉眼泪,哭得可怜又漂亮。
明知道他是装的。
徐颂声还是摸他的头,承诺说自己买完票很快就回来,隔着一扇透明玻璃,周澄午也能看见他的背影。
哄来哄去,徐颂声难得好脾气,因为对方在发情期——周澄午假哭,撒娇,也见好就收,顶着一张沾满泪珠的脸,假装大度的说你走吧去买票吧,不用担心我。
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徐颂声是打算抛妻弃子。
路过的好事者因为周澄午那张漂亮的脸,不禁多看他们几眼。
于是又开始猜测第二性别。
没见过这么会装可怜假哭的alpha,但看身高又不像是Omega。
进大厅开始排队,等了好一会儿L才排到,徐颂声问售票员:“大巴车有信息素分级吗?”
售票员抬起头,隔着售票窗台,很意外的看了徐颂声一眼。
她撇了撇嘴,回答:“没有分级,临近发情期不能接受信息素混杂的别买票啊,自己去打车。”
于是徐颂声又把大巴车的车票退了,另外去打的专车。
她拿着两张专车票走出大厅,一眼就看见周澄午懒洋洋伸着两条很长的腿,像某种酷爱晒太阳的动物一样摊开四肢躺在休息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