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跑,他跑到人墙那儿,连番煽动。这个借口,他相信,非有一番惊天动地不可。死得人越多,他的未来也就越灿烂,他高兴极了。
杀起来吧,你们!你们全都给我死!他一口气往后跑个不停,然后,兴高采烈地望着两边的人纠合在一起。
可惜,可惜。也不过片刻。就都停下了。
被吓着了。这哭声,这样响,从来没有听过。
不是说这胎会死吗?会死的胎,这么响?这简直,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它响得竟好似穿透了云宵,带着浑然一体的灵气和霸道,它穿透了!
“生啦!”
片刻失神,常阿岱先笑出来,嘴巴翘成元宝:“嘿,皇后生啦,济度,这是坤宁宫传来的!”
会吗,这么远,仍能听到?
请将不如激将,遇强则强。母亲这样骂他,他怎肯甘休,怎能服气?说他不敢,他偏要来,马上来!
他一定在想,没我,你们这些“鱼”
都活不了!我把能耐拼给你们所有人看!看看谁怕谁!
所以,这哭声,它响得那么扯心肝,每一声都敲着人呢,敲得他们好疼,好生惭愧。
听着它。这些人的耳朵发热,脸发烫。他们激动地哭!
这一刻,完全忘记身在危境里,有人拍巴掌,有人吼,还有的,搂在一块儿,不想松手了!
“济度你怎么还傻着呢。咱们盼来啦!”
常阿岱冲来对着他胸前一拍,笑呵呵地夸赞:“闺女可没这么大劲儿。好家伙,到底是中宫生的,就是不一样,一定是个小子!可让我们等着了!哎哟,祖宗保佑哎,净吓我们玩儿呢这是!”
他们在高兴,他们高兴得要上天了,唯有瑞王之子,才露了笑模样,突然又惊愕道:“哎,不对啊,关你们什么事儿。怎么不……”
怎么不打了,快打呀!孩子哭管什么啊,怎么就不打了呢?
他在这儿跟这个说,跟那个说,一肚子火,可就是没人理他。他使劲撩,撩得后来,把仇恨的目光都激过来了,他又哆嗦。
气势浩大,受不了啊。
哎哟,济度和博果尔走过来了,他怕得倒退地坐倒在台阶上,抱着头不敢看。
“我要见苏麻嬷嬷,你就说你传不传话吧。”
济度不知动了什么主意,才把袖子拉拉,他就叫起来,抱着头,往守兵那儿嚷嚷:“要打我呀哎哟!怎么没人!”
“滚吧你,喊人去吧!”
后面一大排都这么起哄。
“找苏麻管什么用啊,她能救你们?”
他很不懂当中的意思,然而也就只敢说这么一句,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苏麻懂的,再过了一会儿,她真的来了。她慢慢走过来,她的眼睛很悲伤,眼前这么多孩子,她很难过。
喜悦被肃穆的气氛覆盖,他们一见她就严肃起来。心头一阵温暖,感到非常羞愧。
心头如水滴下坠,凿石一般。济度到苏麻身前,很郑重地弯下腰,先施一礼:“苏麻嬷嬷,皇后生得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