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度用手肘硌了硌他的肚子,他闭嘴了。
雪凝正从里面走出来。很害羞,望了一眼,低头没说话,就走过去了。
那一眼,好像很放心,很高兴的样子,博果尔真的很想问,到底为什么。可是济度又拍他一下,他只好再闭嘴。
等这姑娘走了,出了茶馆往家走的博果尔终于躁了,转身去怪济度:“刚才你怎么不动手啊,一直在看。”
“我没动手吗?”
济度抬起自己的爪子望望:“我刚才好像还帮你掀了一个人来的。”
“就一个。”
博果尔不满意:“一个还多啊。”
“多了,就你,十个也不够啊。”
济度有自己的理由:“我是嫌他在我眼前晃,挡着我‘看戏’,要不然,我才不管呢。”
“你还有理了,你刚才乱说什么,我还糊涂呢。不是说佟家退亲了吗,那姑娘怎么就成我侧福晋了,你还当众嚷嚷,好像特意要说一样。”
济度抬头看他一眼,似乎偷着乐的样子,往他胸口一拍:“自个儿想去吧,我先回家了。”
没错,就是特意要说的,这场热闹看得人不少,会有很多很多人听说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都会知道,今天在东市大街的茶馆,襄郡王亲手救了他的侧福晋。
想赖想退亲,就等于毁了她的前程。这样的赌法,算不算拼命?
可这就是雪凝的选择,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将来的幸福,这样做,她既然敢,就不后悔。面对阿玛额娘的震惊和质疑,她也这么说。
“反正现在你们是退不了,你们要退亲,就是毁我呢。”
今天做了一件大事,令她激动到现在还手心冒汗。
“你!”
这样的大胆,这样孤注一掷,双亲真是又佩服,又担心。
他们在担心,皇上会不给面子,继续固执己见。可是没想到,连他也很快松口了。
茶馆对面就是教堂,这件新鲜事,很快也有人传给了汤若望。当福临来教堂见他时,他这样劝他:“皇上,我的孩子,以仁慈爱怜之心,面对世人,不是您一直都禀持的道理吗?”
是这样没错,既然如此,又怎么可以为了私心,阻挠亲弟的幸福?
汤若望的影响对他而言实在太大了,福临尊称他为“玛法”
。因此别无他法,可是心里却在想很对不起乌云珠。他当然觉得新人进门,乌云珠就会很苦,特别是她刚刚没了孩子,正是需要关爱的时候,可自己又不能冲去她的身旁。这么困难的时候,都不能帮她,这是多么令人羞愧啊。
没关系。乌云珠会自救的,特别是非常时期,她更加懂得,正是谈条件的时候。
新人要进门,闹得家宅不宁会不利于喜气。所以,就算明知道不被欢迎,她也会硬赖着。为了喜事,不管是谁都要忍她,图个一团和气。
默认的“首尾不相见”
,为了不起冲突,凡是她在场的时候,太妃和博果尔都会避开,她也是一样的做法,可是今天的晚膳,她突然来了,还跟博果尔说,晚上请他去房中谈一谈。
谈的事当然是大事,可是博果尔没想到,她的胆色真的超出想象。
乌云珠先自愧了一番,然后希望博果尔能够放她“一条生路”
。这“生路”
,便是自由。
也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只是她软硬兼施的态度很讨厌。说到后边已经不能算是软中带硬了,根本就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