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给忘了,你别气啊。”
沈槐安摇摇头,神情松快了些,“我气你做什么。”
要气也是气他自个是个怪东西,走在一处都会给她丢人。
锦衣
沈槐安又小小声地问道:“我们去哪儿买?”
看他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鹤华心里有些说不清的酸涩,皱眉道:“你别压着嗓子说话,我听不清。”
沈槐安抬头跟她对视一瞬,微微挺直了脊背,轻咳声又问了一遍。
“西街的布庄。”
鹤华忽然凑近说道:“我还没见你穿过别的衣裳,换来换去就这灰蓝的,老气。”
鹤华突然靠近,他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些许,听她如此说道,不自在地抻了抻衣袍道:“我只能穿这样的。”
鹤华坦然道:“对啊,所以我带你买新的去。”
沈槐安原以为她是嫌弃他老气横秋,见她神色自若心下一松,刚刚那股局促被她这一打岔,倒是松快了些。
“诶——这边。”
鹤华见他闷头走路,自己转弯都没反应过来,笑道:“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停驻在铺子门口,抬头看着门匾上写着“大通钱庄”
,想着她应是进去取办银两。
沈槐安点点头,指指铺子旁边的角落,说道:“我在那儿等你。”
没忍住小声补了一句:“你快些。”
鹤华听见他的叮嘱,噗嗤一声,朝他自然地伸手说道:“拿来。”
“嗯?”
沈槐安不明所以地着摊到自己面前的手掌。
鹤华手指曲展两下,说道“铜钱有没有?五文就够了。”
沈槐安闻言立即从怀里拿出个素布荷包,翻找片刻说道:“没有铜钱……这个是最小的了。”
说罢,掏出一两碎银。
宫人的收入除了月俸,就是帮贵人办事的赏银,基本上都是整两,鲜少有铜钱这么碎的。
鹤华接过来一抛,颠了分量道一声等着,转身大步朝钱庄走去。
沈槐安见她进去后,那股不自然的劲儿卷土重来,立于房檐下遮阴处的身影又往墙根处缩了缩,隐在树后面,目不转睛地望着钱庄的大门。
“大通钱庄”
是上京最大的钱庄,来往人员繁杂,偶尔还有成群结队镖师进出。
他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每一分每一秒都难捱得紧。
倏地转过头深吸口气,闭了下酸涩的眼睛。
再睁眼,瞥见对面的一个小摊子边,摊主笑着在揽客,一位身着豆青衣裙,盘着双螺髻的女子驻足,拿起一朵看起来材质、手艺都很粗劣的绢花在头上比着,侧仰头看向身旁的立着的男子,男子侧过头笑着说了什么,拿起另一朵簪在女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