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春懒的叽叽歪歪,吆喝了一嗓子。
“得嘞!”
大牙反正是信小春如神,木浆拨开水花往冷水滩去了。
“老憨叔,这,这可咋办?”
李大柱等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都一个村的,不就在自个儿水头打个鱼嘛,他阎金宝还能吃人不成,走!”
老憨叔怕小春回头真吃亏,赶紧划桨跟了上去。
“玛德,舍得卵子剁三刀,怂他个鸟,多大点事,老子也去。”
大柱一想到小春对翠芝的救命之恩,咬牙也跟了上去。
除了两个贼胆小、怕事的渔民打了退堂鼓,其他人都跟着去了。
尤其是杨大坤、张二狗等人,都恨不得小春被阎金宝掐死在淀子里才好,这个热闹自然是要凑的。
冷水滩!
三艘备有大功率电机的柴油船哒哒驶到了滩西水域,在柴油船后是十几条普通渔船,密密麻麻挤在一块,站满了面色不善的响水村后生仔。
在这些船中,一艘观光蓬船内,满脸硬疙瘩横肉的中年人脸上挂着威严而森寒的冷笑:“吴顺,小河村那小子叫上板了,说能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打鱼,这是想跟咱们比个长短啊。”
“那小子叫,叫啥来着?”
说话间,中年人侧头看向旁边的治保主任。
响水村治保主任叫吴顺,戴着黑框眼镜,留着少见的中分汉奸头,这些年阎金宝在村里搞的昧良心鬼事,一大半是过他的脑子想出来的。
私下里,响水村人都叫他“智多星。”
吴顺扶了扶眼镜,识趣的从烟盒里掏了根华子给阎金宝敬上:“阎爷,其实用不着您亲自兴师动众的,那小子叫秦小春,是十里八乡第一个重本学生,都传他文曲星转世。前几年在外面上学让人打成了傻子,指不定是傻病犯了,起了宝气,当不得真的。”
“哼!”
阎金宝夹着香烟吸了一口,吁着烟气不紧不慢道:“不是这么回事,咱响水村为啥能压着小河、清水村,因为咱们掌控了鱼。”
“渔价涨不涨,老子说了算,县里面那些宾馆、饭店都得看老子脸色做人。”
“但要有哪个哈比这时候抢了风头,你我还抽的上华子吗?”
吴顺装作一副受教恭敬之态问道:“阎爷,那,那你说咋办?”
“管他是傻的、疯的,只要有人敢起这个头,老子就得治他。让那些想打歪主意的鱼贩子,知道桃花淀永远都是老子说了算。”
阎金宝冷冷道。
“明白了,这叫对事不对人!打鱼、卖鱼咱才是专业的!”
吴顺笑道。
“不过,就怕那傻小子说着玩,不敢玩真的,毕竟冷水滩确实没鱼了,谁来也别想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打到鱼。”
顿了顿,吴顺道。
话音刚落,船头传来银铃般的叫声:“阎爷,吴主任,小河村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