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脑子都进水了,把一个破饺子配方当成宝似得,那有什么好吃的,想吃买肉回来我给你包,正好这么久没回来,咱们就吃顿好的,可别在犯傻了。”
沈成一听哪里想到,这新嫂子的配方他妈根本就没当回事,好多人去那边学会了之后,都准备大显身手去赚钱那,反倒是沈家自己人都没有学,到时候这便宜都让别人占去了,算怎么回事啊。
“你不学,那我去学,到时候出来做个小生意什么的,肯定能赚到钱”
张桂兰闻言大怒,儿子这话算是扎进她的心窝里面了,她看陈媛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想到以后缺少了沈淮给的带娃劳务费,一家人生活水平直线下降,就心疼的要命,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不就是隔壁的那小媳妇吗如果不是她的话,那大宝二宝妞妞怎么可能脱离自己掌控,沈淮战友捎回来东西,还不全都是她自己的吗,损失了那么多的利益,现在还要过来添堵,所以坚决不能同意沈成也跟那贱人去学。
“你傻啊,好好的工作不干,去做那些个投机倒把的事情,要是放在过去那都是要抓起来判刑的,别看那仨瓜俩子的,做生意说不定多辛苦受累那,哪有上班工作稳定啊”
在这年头有工作的人,可是人上人,张桂兰没退休以前,沈家一家全都有工作,双职工走哪是被人羡慕的对象,腰板子就能挺得笔直,就是嫁姑娘别人都能高看一等,而且投机倒把过去都是下九流干的事情,那家里实在是解不开锅才做这个的。
沈成其实很想去学,但是又觉得做小生意辛苦,特别是做餐饮,可能要天不亮就要起来出摊,要是干这个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工作,虽然做生意很赚钱,但是哪有工作重要啊,所以还是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回到厂里也跟女朋友说了这件事情,对方也不喜欢做生意的,还说她绝对不嫁做生意的人,也只好放弃了想学配方的念头。
转眼到了大宝二宝期中考试,两人的分数出来以后,虽然个别科目的成绩较之前提高了,但是总成绩依旧是惨不忍睹,特别是大宝严重偏科英语只考了25分,数学82,语文75,二宝的数学98分,语文48分,六十分及格都没到,原因是因为他的作文直接没写,陈媛一看题目是我的爸爸妈妈,还要求具体写出父母的职业生平事迹,与父母度过最难忘的事,这标题那不是在孩子心口上插刀吗
二宝拿着卷子回家以后,就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出来,站在门外能听到他细细的哭声,声音很伤感,好像尽力压抑着,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哭,自己现在已经过上好日子了,有吃的有喝的,二婶每天对他那么好,晚上也不用在黑黑的路灯下看书了,也应该知足的,不应该去想那些事情。
大宝其实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他也知道妈妈不会再回来了,这么说也许很残忍,但是趁早还是让弟弟认清现实,这样对他也比较好,也许时间长了,就能磨平一切。
二宝对母亲的印象,就停留在她有一头长长散乱的头,脸色很苍白,但是脾气非常凶,说话很大声,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砸东西,他们兄妹三人都很害怕这样,妞妞只要尿裤子就会被妈妈掐的浑身青紫,她经常在黑夜里小声哭泣。
妈妈威胁妞妞不要告诉他们两个,要是告诉就更加变本加厉打她,还有他知道妞妞总哭不是因为她爱哭,她是疼哭的,二宝亲眼看到妈妈打妞妞,用烟头烫妞妞的手。
二宝目睹之后,心里真的好害怕,他也感觉好懦弱,不知道怎么反抗妈妈,眼睁睁的看着她打妞妞,颤抖的只会哭泣,妈妈还骂他们三个是累赘,是阻挡她离开的负担,好想一把掐死他们。
如果没有他们了,她就会很自由,后半辈子也会很轻松,更不会受别人的轻视,更不会别的男人嫌弃,就能去过上好日子了。
那个时候他们不想离开妈妈,所以怎么样都不吭声,就是被关在零下十几度的窗户外面,他也毫无怨言,那次二宝生了一场大病,妈妈还是在乎他的,要带他去看医生,他那个时候以为妈妈想明白,会放弃离开他们的念头,但是没想到睁开眼,身边的环境换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二叔,原来是爷爷家醒来的。
从那天开始二宝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至今为止已经快一年了,有时候恍惚中感觉,母亲的样子太模糊了,他想起来就会很痛苦,所以下意识不去想,回避这个问题,自从二婶来了以后他们的幸福时候越来越多,回忆起以前的过往就越来越少,但是看到这篇作文之后。
母亲的事情仿佛在昨天,再次重现在眼前挥之不去,父亲去世的早,他从小影响很模糊,更深刻的是母亲对他们的怨恨。
是啊,居然是怨恨的,二宝看到作文标题之后,只能想起这个字眼,所以一个字都无法动笔。
也该梦醒了,面对现实,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应该能想明白这个作文主题,对他是什么含义。
由于二宝的哭泣,悲伤的情绪感染了家里其他两个小孩,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幸福指数又所剩无几了,陈媛觉得自己收集能源的路上任重而道远,同时再次感叹人类真是神奇的动物,有时候很容易开心,也会因为一件事情就变得情绪低落。
考试成绩下来之后,学校是要组织开集体家长会的,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的大宝,觉得现在有一件急需解决事情摆在面前,那就是谁给他们去开家长会。
以前二叔,奶奶,他们都去开过,但是现在能帮上忙的估计只有他们二婶了。
大宝恳求二婶来给他们开家长会,他拉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弟弟,走到二婶面前小心翼翼的道“婶婶,对不起,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我们两个的成绩太差了,学校要开家长会。”
。
陈媛看着大宝忐忑不安的表情,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怒拒绝,因为这卷子上面分数太低,一般要是考砸了,家长通常是没有面子去开家长会的,要是去了多半会被班主任说教一顿。
不少学生因为成绩不好,再找家长这方面没少吃苦头。
她仰着头问两个孩子“想让我去是吗”
大宝二宝把头点的跟拨浪鼓似得“我们下次一定好好考试,您能不能帮帮我们这一次。”
“再考48分和25分,就叫你们二叔回来去吧,我是没脸了。”
其实是没能源了,没能源想让她办事想都不要想。
大宝二耷拉着脑袋也觉得非常羞愧,二婶虽然也没说他们没骂他们,但是怎么都感觉心里对不起她的良苦用心,那新买的台灯都不该是他们这种差等生使用的。
陈媛看着他们还是哭丧着脸,非常无奈“你们笑一笑,我都答应了。”
大宝拉起二宝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水,揉了揉眼睛,轻轻勾起唇角,露出来一个略微酸涩的笑容,算不上好看,但也比哭丧着脸强太多了。
陈媛把手放在大宝的小脑袋瓜上,闭眼揉一揉感受一下上面的能量,心中暗叹失策失策,本想着攒多了一起吸收的,没想到有期中考试这茬,前些日子刚提高的指数就下降了不少,那浪费掉的能源好心疼啊。
几辆军车从远方驶来,前面开车的兵,看着前面到了路牌,还有几十公里的路程就到梧城了。
“咱们沈团回去之后,肯定会那个女人离婚吧。”
“别瞎说,要是让沈团听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身穿绿色军衣的年轻人瞪了身边的兵一眼,又看了看坐在车后面脸色惨白,手上戴着绷带的闭目养神的冷峻男子,示意他不许再说。
这一趟领导受了伤,失血有些严重,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但还是很虚弱。
警卫员白海云是为自己的领导鸣不平,也就是当时走的着急,要不然他非得找那个女人理论理论去,他们沈团多好一个人啊,怎么会娶了这么个蛮横泼妇,要是不离婚,岂不是这辈子毁她手里。
白海云的妹妹白霜霜一直喜欢沈淮,要不是他们的父母不同意,说不定现在沈团就是自己的妹夫了,他妹妹长得如花似玉,模样不比那个母老虎差,而性格温柔善解人意,和领导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团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大好的年龄,这次又受伤立了功,未来前途一片光明,等到老团长退休了,他很有可能就是团里的一把手,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蹉跎那样糟糕的女人手里,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而且白海云还知道,他结婚以后聚少离多,肯定和家里那个恶毒女人没什么感情,现在改革开放了,观念不像以前那么守旧,婚姻不幸福可以离婚,他在介绍她妹妹给他认识,看看能不能撮合到一块。
白海云从后车镜看了一眼,似乎是已经睡熟的了团长,见他没什么反应,松了口气,又压低了声音道“我说的没错啊,当时那女人拿水壶砸咱沈团的脑袋上,砸的头破血流,你不是也亲眼看到了吗当时情况那么危机,南城那边几万人等着去营救,可是那个女人完全不顾别人的安危,自私的让沈团先给她安排了工作才离开,到底是人命关天重要,还是她的工作重要”
“话是那么说,但这些话沈团心里有数啊,怎么样也不应该有你来说,别怪哥不提醒你,可别再说了。”
王军医眼神一瞟,扫到后车镜里身后的男人眼皮子似乎颤动了一下,心中猛跳,狂给白海云使眼色兄弟你就自求多福吧。
白海云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吓得猛地激灵。
“咳”
身后很安静,半晌才传来一个略微有些虚弱声音“闭上你的嘴,好好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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