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夫人不敢多说,又怕桑菊眼前怒气之下说出什么内情来,左右衡量之后,才说出这样一番不深不浅的话来。
上官清明是知道内情的,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心里也替桑菊伤心,都说是身上掉下来的肉,相比桑兰却是两种待遇。
纵然迷信,却也太狠了些。
世间人情冷暖,原来所谓的亲情也不过如此,此时上官清明却有些想念那丞相府里疼爱自己的父亲来。
桑菊呆呆的才缓过神来,脸上仍旧是一副大哀的神色,“桑夫人多虑了,桑菊虽然姓桑,却不是桑家的女儿,所以以后桑夫人大可放心,桑菊定不会招惹桑家的人,更不会以桑家人的身份出去自居,大家不过是同姓罢了。”
哀哀的声音,娓娓道出这样一番话来,触动了屋内所有人的心。
桑夫人面上过不去,原本心里是不想见这个女儿的,毕竟从生下来之后就被送了人,可今日听到这样的一番话,也真心的流出泪来。
自己的女儿如此懂事,而自己却还那样说那样做,相比之下,自己真不配做她的娘啊。
桑兰的眼角冷冷打量着上坐的上官清明,心里暗怒,今天闹的这一出,不还全是她弄的,现在到装起好人来了。
其实桑兰想的不假,开始见桑夫人的态度,上官清明确实气不过,想为桑菊出头,不过现在变成这样,特别是桑菊的冷漠态度,着实让她意外。
心下也很欣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桑菊,有这样的自尊,在这古代是难得了。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母亲心里难过愧疚,妹妹怎么会懂呢?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可真是伤了母亲思念妹妹的心了。”
桑兰一脸无奈的开口。
走到桑夫人身边,掏出帕子,为桑夫人轻手试着眼角的泪,一边劝道,“母亲刚刚还说不想让少夫人看笑话呢,眼前这不就让人笑话了吗?妹妹年小不知事,母亲也不必往心里去,谁远谁近,日子久了,妹妹定然也就明白了。”
这话说的是连夹带讽,即指责桑菊不顾血脉之情,又指向今日一切全是因上官清明而起。
桑夫人听了心微微一颤,也忘记了伤心,忙拦过话,“好了,不要让少夫人看笑话了,都怪我这不睁气的眼睛,怎么就偏在这个时候来事了。”
桑兰见母亲怕事的样子,动了动嘴,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旁的桑菊见桑兰冲着自己也就算了,可话里又冲着少夫人去,心下就不乐了,声音比往日高了几分,“这位姐姐说的是什么话?什么谁远谁近,什么年小不知事?这样说来,到像做错的是我了?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却也分的出来谁真心对我好,至于年小不知事?我已是一个孩子的娘,纵然这方面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也该由我婆婆来说,而当不得外人来说。”
嗯,还知道反抗,以后慢慢磨练,到也能不错,上官清明只自顾的啜着茶,只当自己不存在一样。
桑兰本就看不,特别是想到与南宫有牵扯,或许当年还埋着自己,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就更看不上桑菊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桑字来,你把自己的老祖宗忘记了,只是别在这里丢人,你不要脸面,桑家人还要呢。”
不过仍是以桑菊是桑家人的身份骂她罢了。
桑菊冷笑,泪就先落了下来,“老祖宗?老祖宗若是真记的我,我也不会从生下来就被送人,更不会落到今日的这般残地。”
想到不知死活的夫君还有孩子,桑菊哭的就更凶了。
桑夫人看不过去了,不免出声。“兰儿,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道理,你嫁为人妇,怎么这点到忘记了?越发的没有了规矩。”
桑兰不敢在言语,只一双眼睛却狠狠的瞪着桑菊,恨不得在她身上挖个洞出来。
“桑菊、、、”
桑菊抬起泪眼打断桑夫人的话,“夫人不必在多说了,以前就是桑家是桑家,我是我,如今还是这样,以后夫人还不要把两家弄混了,到时在说些莫须有的话,可就不要怪桑菊翻脸不认人了。”
语罢,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仍旧一脸呆愣的桑夫人,和脸色不悦的桑兰。
自始至终,上官清明都坐在一旁,这样也好,看这桑家也不是个安份的,早断了早利索,平白受了一肚子气的桑兰,心下却起了坏心思。
正文责难
桑兰所做的事情,就是写了封信,直接让人送到了南宫离那里,至于送信的人为什么能毫无阻拦的见到南宫离,还要从那块紫色的玉佩说起来。
当年在边关的人,都知道南宫离与桑兰的那段感情,确切的说是南宫离曾还是一个温柔的偏偏少年时,心系的只有桑兰一个人。
桑兰的一颗心更只有南宫离一个,两人因英雄救美认识,也算是一段佳话。
那时的南宫离刚到边关立战功,初上战场自然要生猛一些,身后又带着心爱女人的期待,只是不想终在一次战斗中,中了对方的埋伏,人是没有死,逃到森林里时被一打柴的救了。
这一伤一病就是一年,外面寻不到他,只当是战死在杀场,当养好身子能自由活动的南宫离回到营地之后,战事结束,自己心爱的女人更是以为他死而嫁给了自己的属下。
从此温柔的少将军变成了冷酷无情,对女人心硬如铁的男人,更是因此对爱情死了心,回到京城后,这才主动求娶了丞相府的结巴女。
少将军的突然归来,对所有人来说自然是喜事,可对一些人来说,那就是打击了,就是桑兰。
无奈她已嫁为人妇,当年以为会荣耀的嫁给将军,最后却得到将军战事的消息,面对身边朋友的嗤笑,和白松林的表白,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可最后她才知道错了,若她守得一年,哪怕在坚持一下,她仍旧会是将军夫人,还会被人们所称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背着一个背信弃义的罪名,背着一个攀高枝的坏名声。
房间内,南宫离看着手里紫色的玉佩,这正是当年自己送给她的订情信物,更没有想到她嫁为人妇后,会有碰面的机会,还能见到这块玉。
是啊,既然她嫁为他人妇,这订情信物自然要归还给自己的。
将玉佩收进衣袖里,南宫离才在烛火下打开信,上面寥寥字数,却道出数不尽的无奈,不待看完信,他就已愤然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站了起来。
那个该死的女人,自己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安份的,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看来自己真的该好好教训她一下,最起码该让她记住自己的狠劲,也不至于背着自己弄这些没弄的事情来。
只是眼前战事紧迫,一触即发,让他跟本不能离开,不然、、、
南宫离平复下怒火,坐下将信折好收到衣袖里,等自己这边安稳了,在找那个女人算帐。
桑兰的信送出去之后,暗下就一直让人盯着王家那边的动静,偏不巧安静的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她的心也慢慢落入了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