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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乔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产生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联想,脸上登时一白:“放开我。”
他说完,又手脚并用挣扎起来。
周寒翊本来没想把池月乔怎么样,可见他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动作幅度越来越激烈,甚至抬手要往自己脸上招呼,心中的十分不悦,手上用劲,就是不让他离开。
两人一时较上劲。池月乔心脏一沉,想这人果然又出尔反尔,心中愤怒难以言表。
两人最终扭打在一起,周寒翊试图去抓池月乔的手腕,把他按在桌上。池月乔踹他,他也不躲,只用身体死死压着。
池月乔半张脸贴着冰冷的桌面,腰部卡在桌边隐隐作痛,最后忍无可忍,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只听“啪”
一声,那掌正打在周寒翊的左脸上,池月乔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不仅周寒翊没有反应过来,他更是没想到自己会打到对方。
这个耳光的力量并不重,周寒翊的头甚至都没有动,但声音足够响亮,也足够突兀。
两个人僵住片刻,周寒翊缓缓松开池月乔,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池月乔一巴掌过去,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什么痕迹,甚至也不是很疼。要说侮辱到自己,他并不觉得,他知道池月乔不是故意要扇自己的脸。
他没有这个胆量。
似乎在印证周寒翊的想法,池月乔的身体发起抖来,好像挨打的是自己。然后,他像是兔子一样从周寒翊身体与桌子的缝隙中窜了出去。
周寒翊买的这套江景房将近两百平,算得上“豪宅”
,从客厅到走廊再到房间,都算得上大而空旷。
而池月乔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却悲哀地发现这套房子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只能往前天夜里睡觉的卧室跑。
他冲进房间,反锁上门,却又不敢离开,将整个身体都压在门板上,生怕周寒翊跟着闯进来。
周寒翊这一次确实也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不过他只是曲起指节敲了两下门,就已经让池月乔的一颗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周寒翊的声音传进来。他说:“开门。”
池月乔靠在门背后,屏住呼吸,假装自己就此消失。
周寒翊隔着门,并没有试图去拧门把手,而是慢条斯理地说:“池月乔,我自认为我算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有什么想要的条件都可以和我开,而不是在这里和我玩单方面的欲擒故纵。”
他声音稍顿,又道:“刚才那一巴掌我可以不和你计较,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应该不希望自己夏季赛上不了场吧?”
他说完,并不急着看到池月乔的反应,只是静静站在门外等着。不多时,房门被向内拉开,池月乔出现在周寒翊的面前。
池月乔表面上看起来比周寒翊想象中要镇定得多。他说:“你在用我的工作威胁我吗?”
或许这就是世界冠军的心理素质——即使面前是看不见底的深谷,即使他不得不往下跳,即使他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从自己手中赢得这场博弈——一旦接受了如此命运,理智在那一霎那就掐死了所有情感,占据一切上风。
周寒翊几乎要开始欣赏他了。
不过,傲慢一向是周寒翊的行事底色,何况他面前的人是池月乔。
蝼蚁获得再多的鲜花、掌声和注视,沐浴过一千遍金色的雨也不会变成蝴蝶。
他们是玩家,也是玩具。
得到还是毁灭,这取决于周寒翊的意志,而不是其他。
28
周寒翊说:“这不是威胁,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池月乔死死盯着他,双目逐渐泛起血红:“我有选择吗?”
“有。”
周寒翊干脆利落地说,“只要你肯放弃现有的一切,队友、比赛、俱乐部、代言……你看,我开出的条件也不过这些,只要你说不,只要你舍得放弃它们,我并不能拿你怎么样。”
“……”
“其实你放弃也不错,不是吗?你已经拿过一个世界冠军了,享受过荣誉也赚到不少钱,足够你衣锦还乡,后面的比赛你不打——”
“闭嘴!”
池月乔打断周寒翊的话,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周寒翊看得出来他的大脑正在进行剧烈的思考,很“体贴”
地没在说话。
他并不担心池月乔做出“错误的选择”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一道选择题。
池月乔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几乎用一种不能更近无奈的语气说:“我已经和女人结婚了。”
周寒翊耸耸肩:“我不在乎。”
“我、在、乎。”
池月乔睁开眼睛,他看着地板,不知道自己将这件事告诉周寒翊是对还是错。
他和梅思结婚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并非他故意隐婚,而且这个决定本身就降临得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