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沈放舟连忙退后一步,这次的话倒是真情实感,分外认真,“你不愿意那是你的事,总之,我绝不能叫你的病这样下去,毕竟、毕竟——”
“毕竟?”
沈放舟顿了顿,险些就要道出真实想法,就在此时她却忽起一念,脱口而出:“毕竟这是我师傅交代给我的任务,连姬峰主都叫我护着你。”
这话借了长辈的借口,于是细究起来便就不那么顺耳,毕竟这是任务,沈放舟简直用六个字就轻轻松松地将如此行事的缘由推了个一干二净,把自己摘到局外去,将一切归结为师命。
谢归晚果然听出这话中深意,她敲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停下来,语气微妙:“是祁掌门的交代。。。。。。。”
“
的确是掌门的交代,”
沈放舟神色坚决,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徒弟,她找准时机赶快后撤,“不多说了,门主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寻到鱼马上回来!”
话罢不等谢归晚再多说一句,沈放舟就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夹着尾巴快快溜走,眼看是一秒钟都不想多留。
无暇去顾忌门主此刻所想,沈放舟只祈祷但愿自己过去三年的经历能叫门主不会多想,只以为是她今晚受了些刺激。
她这次是真的打定主意要躲着门主了,一旦这魂鱼有用,能叫谢归晚的神魂之伤好上大半,那么等出了藏锋之境,她便一定要找个地方借口闭关修炼,改头换面改变剧情,绝不能再出现在门主眼前了。
系统对此很不理解,它一边津津有味地翻小说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说,谢归晚喜欢你你躲什么啊,和她一同改变原书剧情难道不是事半功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需问心无愧,旁人言语,理他做甚!”
沈放舟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疲惫:“闭嘴。”
系统哦了一声意有所指,掐着嗓子玩cosplay:“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沈放舟忍无可忍,飞起一脚把它踹进小黑屋。自己则深呼一口气在池边蹲下,试图借助冷气叫自己静下来。
她跟个木桩一样在池边瞪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却丝毫没发现传说中那以精纯灵气结成的魂鱼。
难道是白玉庭院圈起的魂池里没有这东西?
算了,下去找找。
实在没有就明天再去瀑布里找罢,沈放舟疲惫地叹口气,自己褪下外衫,毫不犹豫地跳进冰冷的魂池中。
她借冷水洗了洗脸,躁郁的心才稍安静下来。沈放舟并不着急去寻鱼,只是拖着湿漉漉的青衫倚在岸旁,望着头顶上那高达千尺的浩瀚飞瀑发呆
现在已经完全是夜晚了,除了瀑布飞流声一切都静得出奇。沈放舟甚至还能隐约听见远处院落中师妹们的打闹声,一切都再好不过,按理说她此刻应该欣喜的。
涛声回荡,层层叠叠。沈放舟却叹了一口气,她刚要起身再去池底细细找上一番,却就在欲起身之际,察觉到自己丹田中金丹不对。
无数缕精纯灵气浩浩汤汤,犹如大江般顺着经脉灌入她金丹之中。丝丝缕缕纠纠缠缠,而她的金丹竟能毫无隔阂地将天地之气炼化,吞噬着化为沈放舟自己的灵力。
像是涨潮一样,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翕张,一种难以言喻的欢跃在血脉中蔓延,进入藏锋之境后便稳固增长的境界竟又有了要突破的预兆。
这是——自己要金丹圆满了?
算是所有坏消息中的好消息吧?沈放舟苦笑一声,伸手随意拨了拨池水,能觉出这股力量是白玉庭院通过魂瀑之水赠予她的,也许,这就是她开垦小楼后的回报。
不错,等自己突破了元婴,就对杀了那黑影又多了一分把握了。
一切都再好不过,唯有谢归晚,唯有门主。
那点刚升起的喜意立刻就所
剩无几了,沈放舟一般运转功法消化灵力,一边叹气感慨命途之多舛。
真是。。。。。。还有这么比一觉睡醒后发现挚友喜欢自己更崩溃的事情吗?
有的。
系统小心翼翼:“那就是你要跟你的挚友又要那什么来那什么去了。”
沈放舟:“???”
沈放舟:“!!!”
刚想开口问个清楚,然而就在沈放舟急匆匆起身刹那,心脏处赫然传来难以言喻的疼痛,与此同时,是全身上下涨起的、不受控的熟悉温度。
沈放舟咬牙切齿地撑住池壁:“怎么、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母蛊要等到出了、出了藏锋之境才会发作吗!”
“不是,我先前估算时间是这样的啊!但是你之前不是摸了那具枯骨,现在又要突破了?”
系统欲哭无泪,“双重作用下提前也不是不可能罢?这真的不怪我啊。”
沈放舟:“。。。。。。”
老天奶,她怎么觉得这个世界都散发着一种要让她和门主纠缠在一起的气息?她穿的是仙侠小说还是某花瓣网站的簧色小说???
沈放舟死死地咬着牙,人却很快地意识模糊,半梦半醒中她竟还强忍着不出一声,全靠毅力抵抗经脉中的蛊毒。
不行、不行、她绝对不能向门主求救、绝对不能再和门主这样下去了。
沈放舟死咬舌尖叫自己一个字不多说,然而就在此刻,耳畔传来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
“舟舟?”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