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娘娘是不是再气那位殊承徽?”
霜月在背后给她梳着发簪:“奴婢也觉得那位殊承徽气焰太嚣张了。”
思绪被打断,太子妃面色难看的紧。然而身后的人却还是在继续:“娘娘您是不知道,昨夜奴婢还瞧见她在宴席上与殿下眉来眼去的。”
“住嘴。”
太子妃留意着身后的动静,压低声音训斥了一句。
“可是殊承徽……”
霜月忍不住的小声儿道:“晋升的也太快了。”
太子妃对着铜镜对试着耳坠,蓝玉雕花的坠子衬的她温和又素雅。
她却是摇头,让人换了一只:“她那张脸就决定了她非池中物,但出身太低,日后顶天了也只是个嫔位。”
整个东宫她最尊贵,任凭是谁得宠都越不过她去,殊承徽再得宠又如何?她也没什么好争的。
当真要防的也只有荣侧妃一人。
这东宫看似是她做主,可这里面其实有一半却是在荣侧妃手上。她入东宫早,伺候殿下时日又长,离她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
她用了三年才将东宫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可这三年来,恩宠荣辱早就看得多了,就如同赵良媛,得宠时风光无限,如今失宠不也是囚禁冷宫。
唯独这位荣侧妃却是无懈可击。无论是去不去荣侧妃那儿,殿下对她的态度都是一如既往。
殿下对荣侧妃的信任,这一点才是她惧怕的
屏风后的动静停了,太子妃扶着宫女的手起身。
陛下将中秋宴席都交给了殿下,退位最多也就这一两年间。她现在是太子妃,可等日后殿下登基了,她可不一定就能成为皇后。
广阳宫中
南殊赶到的时候发现屋子已经坐满了。
孟昭训已经早早就坐在了那儿,之前她称病一直没来请安,南殊还是头一次在这广阳宫中瞧见她。
见她来了,孟昭训对她笑了笑,面上露出几分羞涩来:“殊姐姐。”
两人的位置刚好挨在一起,伸手不打笑脸人,南殊也冲着她笑了笑,挨着她坐下来。
她昨日愁苦了一晚上,睡得晚。今日起的便迟了,差点儿迟到,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
坐下之后她就捧起茶盏喝了一口。
刚放下,身前却是又传来一声嗤笑:“太子妃这儿的茶可是好东西,有些人要是牛嚼牡丹,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南殊听见那嗤笑就知道是张承徽。
她心中默默嘀咕这人怎么这么烦,那日珍贵嫔都掌嘴三十了她还没半点儿收敛,阴阳怪气的实在是招人厌恶。
看样子还是那日罚得轻了些,她摇头吹了吹,又低头抿了一口。
张承徽还在一边等着呢,见南殊依旧不搭理她,气的咬牙直接指名道:“殊承徽,你说呢?”
她说话的时候就是看着殊承徽,众人知晓她这是故意刁难,也只等着看戏。
“啊?”
南殊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神无辜:“张姐姐是在说我吗?”
张承徽是故意来挑刺的,南殊也是故意恶心她。
她昨晚就打听过,张承徽入宫时日早,但因生普通,一张脸只是清秀,基本不得宠。
她常年又被珍贵嫔欺压,见到漂亮的女子就心生妒忌。今年新入宫的妃嫔,承徽之下的她都阴阳怪气过。
至于为何要针对自己,不仅仅是因为那日一句话就受了罚。更多的还是因为张承徽入宫快七年了,大前年大封才升为的承徽。
南殊一个月就能得到的东西,她等了足足七年,让张承徽如何不气?
“你!”
张承徽对上这张脸,眼神恍惚了片刻,随即面上越发的难看。
她心中妒忌的酸水都要出来了:“我瞧殊妹妹之前像是从未用过好东西。”
这是在借此暗示她身份低微呢。
南殊故意抬起头,露出整张脸,逼人的美貌近乎张扬。她冲着张承徽羞涩地笑了笑:“太子妃宫里的东西,南殊自然是从未用过。”
“不像张姐姐入宫那么多年,这些好东西殿下应当赏赐了姐姐不少吧。”
这话一出,屋子里立即传来一声嗤笑。
“若不是请安,张承徽只怕一年到头都见不着殿下的面。别说是受宠了,殿下只怕她住在哪儿都不知道。”
明晃晃的讽刺,南殊不用抬头都知道说话的是李良媛,李良媛这张嘴她一如既往的喜爱。
她对着李良媛笑了笑,余光却见她前方坐着个新面孔。
南殊略微一思索,就猜出这人应当是裴良娣。她之前一直听闻这位裴良娣身子不好,如今看来的确是有些消瘦。
隔得有些远,她没看得太清,但光是侧脸就足以证明这位裴良娣生的极好,却也不知为何一直都不太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