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丽佳一进来,坐都没坐下,就对着霍夕颜一家子一通斥责,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霍芳菲负责她,柔柔地劝道:“妈,您别生气了,事情都这样,只能想办法解决了。”
“解决?怎么解决?你爸头发都快掉光了,要是有办法早把问题给解决了!”
康丽佳尖细着声音,看似在回答女儿的话,其实依旧是在骂霍夕颜。
霍永权沉下脸,很不高兴,但他是男人,不方便和女人争吵,只是沉着脸没说话。
徐若梅则生气地说:“丽佳,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这是巴不得夕颜死吗?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这个做婶母的一过来就诅咒她?你安的什么心?”
康丽佳冷笑:“我安的什么心?我倒想问问你们一家子安的什么心!大伯,你掌权霍氏的时候,公司没半点盈利,现在我老公掌权霍氏,好不容易扭亏为盈了,你女儿又闹出这种事,你们一家子是不是想把霍氏弄到破产才甘心?”
“当初我就说,让芳菲嫁给黎禛,芳菲听话,芳菲乖,芳菲不会给霍家丢脸,老爷子偏不听,他就偏心你们大房,硬是要让夕颜嫁过去!”
“现在好了,霍夕颜放着这么好的老公不珍惜,跑去跟一个小明星私会、出轨,还闹得人尽皆知,丢尽了我们霍家的脸,高兴了吧?!”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夕颜才不会做这种事,那都是狗仔捕风捉影,乱写的!我的女儿绝不会做这种事!”
徐若梅没有康丽佳那么牙尖嘴利,气得满脸通红,却只说了一句反驳,就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康丽佳冷哼:“轮得到她不承认吗?偷吃不擦嘴,蠢得要死!你想死也别连累我们,别连累霍家啊!”
“你……”
徐若梅气得站起来,冲动地想上前去撕了康丽佳的嘴。
她的手腕被人拉住,徐若梅回头,看到了霍夕颜对着她笑,说:“妈妈,别生气。”
霍夕颜拉着徐若梅坐下,笑着说:“二婶,谢谢你来看我,说了那么多废话,也累了吧?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公司的事,你向来不懂,别听风就是雨的,跑到我病房里胡说八道。”
“谁说黎家在打压我们霍家?昨晚黎禛过来看我的时候,还让我安心休养,不要太过担心外面的事,黎霍两家是姻亲,黎禛怎么可能打压霍家。”
“我看,是二叔投资失败,怕脸上不好看,就趁机什么都栽赃在黎家身上,以此向董事会交代吧?”
康丽佳一听瞪起眼睛,刚想说话,霍夕颜竖起一根食指,警告意味浓重地说:“二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是坚持说黎家在打压霍家,我可就要找黎禛问清楚了!”
康丽佳还没说话,徐若梅却高兴地拉着霍夕颜的手,问:“黎禛昨晚来看你了?”
霍夕颜笑着说:“是啊,晚上过来的,我当时在睡觉,他来了我都不知道,像是守了我好久。”
徐若梅忙问:“那……那他没跟你吵吧?没……没说要和你离婚吧?”
徐若梅很紧张,她真的怕黎禛要跟霍夕颜离婚,那她的女儿可就成了豪门弃妇,就更可怜了。
康丽佳也很紧张,满肚子的火气都压着没发,想知道黎禛怎么个态度。
霍夕颜笑得很甜,像是很幸福的样子,说:“没跟我吵,倒是跟我生气了,说我怎么就犯傻自杀。他还让我好好养着,不要管外面的闲言闲语,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说,谣言止于智者,只有吃饱了闲着没事,脑子有问题的才会相信这种捕风捉影的事。”
霍夕颜撒谎不带眨眼的,反正她笃定这病房里没有一个人敢跑去找黎禛核实。
她的话,犹如一条条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向康丽佳,她又生气又羞愤,不想相信霍夕颜的话,可是看霍夕颜满脸的幸福笑容,却又不禁疑惑,难道丑闻真的是假的,所以黎禛根本不信?
黎禛号称西南地区的霸主,在这片占据了花国四分之一疆土的地域里,没有他查不清楚的事。他说不是真的,那十有八九就不是真的!
丑闻是真是假无所谓,康丽佳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黎禛会不会和霍夕颜离婚,这样才能让她的女儿上位。
可是看霍夕颜那该死的笑容,只怕离婚的事是没影儿了。
由此,又失望又生气的康丽佳恼羞成怒,寻着别的由头斥责霍夕颜:“夕颜,你什么态度?别以为当了黎太太,就可以目中无人!我是你长辈,你刚刚怎么跟我说话的?还有没有尊卑上下之分了?!”
霍夕颜正在宽慰母亲,听到康丽佳这么说,嗤一声笑:“二婶居然知道尊卑上下之分?那请问你从踏进这病房开始,尊过我父母吗?知道我父母为上你为下吗?”
“我看你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还以为你就是个没教养的莽撞人,那也就没必要跟你讲什么礼,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你……”
“二婶!”
康丽佳还想说什么,忽然霍夕颜沉下脸,一双美眸杀气腾腾地盯着她,“我劝你别再来惹我,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我是拿命换来的。如今谁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不信,你可以来试试!”
康丽佳被她那眼神一瞪,没来由心里发寒,一直站在旁边做娇花柔弱状的霍芳菲也抱紧了母亲的手臂,低声说:“妈,我们走吧。”
康丽佳抿了一下唇,狠狠地怒哼一声,甩手转身走了。
霍芳菲急忙跟着母亲出去。
母女俩走出病房,霍芳菲小声对母亲说:“妈,那霍夕颜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简直跟鬼上身了一样!”
康丽佳也觉得是,原来的霍夕颜就跟霍永权一样,都是个忍气吞声的怂货,怎么变得这么可怕?尤其她刚刚盯着自己的时候,那眼神,凶得跟母老虎一样。
难道,真的是因为死过一回,人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