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结束后,他们的话题也结束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旦遭到打断就仿佛错过了谈话的最好时机。赵思礼望着窗外,听见林世桉的声音,问他想什么。
他如实道:“想抽烟。”
林世桉没搭他的话。
其实也没那么想,就是觉得,此时此景,手里如果拿一支烟,会比较有意境。
像他之前看过某部电影里的画面。
说到电影,赵思礼忽道:“我们好像没有正儿八经的约会过。”
林世桉抿出笑意:“那择日不如撞日?”
赵思礼未语,却在车子拐弯,驶向另一条路时说:“算了,改天吧。”
对他的反复无常,林世桉仅仅只是哼笑了一下,下个路口再次改了方向。
赵思礼鲜少会临时起意去做什么,也不会在决定后反反复复折腾人。他斜倚着座椅,歪头看了林世桉好久,那些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没那么关紧了。
地久天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林世桉共同生活了近半年之久。而这半年里,他的生活习惯竟然也在无形之中生了一些变化。
改变往往是在不经意间产生的,饶是赵思礼本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早餐配套的冰咖啡了。
这个从他大学起一直持续到现在的习惯被林世桉不着痕迹改掉了,可他竟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改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车停下时,林世桉像往常一样亲他,说:“下班接你。”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昨晚开始温度就持续下降,早上起床时,赵思礼现唐诗拿来的两盆盆栽在阳台上冻死了一盆。
虽然林世桉说,买一盆一样的回来,唐诗不会现,赵思礼仍旧有些不舒服。
上午公司内部开了个会,民宿设计权最终握在了他们手里。韩远希望赵思礼可以亲自负责设计,赵思礼始终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会议结束时,赵思礼叫住瞿江郁,将一开口,就被瞿江郁抬手叫停。
他好像知道赵思礼要说什么,丢了句“再想想”
便推门扬长而去。
这个念头早在他结婚之前就已经产生了,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消减,反而让他愈坚定了这个想法。
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和林世桉开口。
尽管林世桉不止一次表示过,让他随心所欲,可说归说,如果他真的出国,那他们就不可避免要分居两地。
除此之外,钱雨那边同样是个问题。
天阴了一上午,黑沉沉,一片风雨欲来前的景象。赵思礼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翻看短信。
现在基本上没人通过短信沟通了,屏幕上仅有杜绛和一个人的名字。
赵思礼按熄屏幕,摩挲着机身沉吟良久,在雷声响起的霎那,拨了林世桉的电话。
拨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想着或许是在开会,赵思礼便没当回事,临近下班的点,他起身去拿打印的资料,顺手拿起手机,仍旧没有林世桉的信息。
他看了眼时间,又拨了一通过去。
过了小半分钟,对面终于传来声音,却不是林世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