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其他人往大泉眼这里走来,楚风扬带着季野走了出去。
那段黑暗的时光每次由季野轻描淡写地提起,他就会觉得全身都像被黑黢黢的手臂包裹起来,那些手臂来自于季野大大小小的噩梦,上面写满了“穷逼”
、“去死”
、“绝望”
。季野越是装作不在乎,这些手臂就会圈得越紧。
楚风扬不知道是因为高反还是其他原因,头又痛了起来。
“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看啊,以前你遭受过的那些苦难,现在不也能和开玩笑一样跟我说了吗?”
外面的阳光很好,他揉了揉季野的后脑勺,“而且你现在不止这两个朋友了,你还有我呢。”
季野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现在也敢和楚风扬有些肢体接触了,也敢和楚风扬讲垃圾话了。他拉过楚风扬的手,把手心覆盖在楚风扬的手背上,恳挚地说:“楚大哥,我何德何能接受了你那么多的帮助啊……你真的太好了,你不会是西王母派来的吧?”
“被你发现了,西王母可是我的顶头上司。”
楚风扬也顺着他的话笑着说,“这昆仑山的泉水都是她用来酿制琼浆玉液的。”
“可你长得像西方的神。”
季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神也会混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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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开了几十公里去拍摄可可西里的景观,虽然没能看到心心念念的藏羚羊,楚风扬也拍到了很多珍贵的相片。
期间他的母亲还打来了个电话,因为信号不好,他没能接到。想着回到不冻泉加油站后再给母亲回个电话,但是刚下车就听到加油站那里人生嘈杂,乱哄哄的,像是有人在叫喊和吵架,有人在奔跑。
季野在这些声音中听到了格桑梅朵的名字,他走到住宿负责人旁边问他发生了什么。
住宿负责人就是格桑梅朵的公公,他那棕黑的脸气得揉成一团:“加巴索的,格桑梅朵这臭丫头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
季野急得提高了音调。
“就跑了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扔下一桌还没做好的饭菜就偷了我的车走了,厨房烧着柴火还差点点着了整间屋子。”
老人嘴里飙着藏语,从语气上听都是些脏话。他叭叭地抽着烟,他的儿子跑回来说:“都找过了,几公里以内都没有人。”
“报警了吗?”
楚风扬插嘴道,“光你们几个人干找哪找的到啊?”
“撒如啊你,报个屁啊,让警察知道我们家娶了个还没满周岁的女子吗?”
老人斜眼威胁,“你们也不能报,不然把你们赶出去喂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