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今年跨年夜十二点的钟声和烟火里,唯一一个陪在盛曜身边的人。
眼瞳光影摇映,眼底闪烁着过往的一幕幕。
会不会很多看似无法企及的事情,很多难以跨越的天堑,实际上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无懈可击。
6渝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但至少此时的他,敢去尝试着,做一些从未预想过自己有勇气做的事情。
拿起手机,6渝点开那因为数量过上限显示着“…”
的通话标识。
目光落在最上面那个红的未接来电上,6渝手指顿了顿,而后,按了下去。
铃声响了一阵后,对面接起了电话。
“喂,是谁?”
应答他的人话里带着疲惫,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语调大相径庭。
6渝喉结轻轻动了一下,他努力定着心神,但最终,还是颤抖着嗓音,喊出了那个字眼。
“妈。”
“是我。”
电话另一端先是一阵未及时反应过来的静默,而后便是伍玲失控的嗓门。
“小渝,你在哪里?”
“这几天这么冷,你衣服都没穿够,快回家来!”
6渝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有搭腔。
伍玲放缓了语气,“小渝,你现在情况还好吗?”
“告诉妈妈,你在哪里,妈妈和爸爸去接你回家。”
“家里买了好多年货,你不在都没人吃了……”
说到最后,伍玲的语气里都带上了点哽咽。
6渝垂了垂眸。
“妈,我长大了,不喜欢吃糖了。”
无数润喉的糖果、降火去热的糖丸糖片,6渝这些年吃了太多。
“没关系……小渝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买。”
伍玲的语调前所未有的温柔,6渝隔着话筒,甚至有些无法想象她此时的表情。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听过母亲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
定了定心神,6渝道:“妈。”
“妈妈在呢,小渝。”
“我不做手术。”
6渝笃定地,说出了这一通电话最终的目标。
伍玲顿了顿,声音稍微冷静了些许。
“小渝,妈妈觉得这件事我们还可以再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