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懿,是老天爺佑我……你終於死了。」
「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你的一切都讓我噁心。」
「袁郎心悅的,一直都是我啊,你不過是他籠里的一隻小雀兒罷了。」
清懿手指緩緩放鬆,不知怎的,覺出幾分荒謬來。
就是這樣的一個恨極了她的人,今生,卻活成了她的樣子。
所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謂才貌冠京城,甚至於先遇見袁兆,與他心心相印。
當真是可笑。
是了,還有這一樁。
若她沒記錯,前世的項連伊生母早逝,從小養在外祖家,十六歲才來京城。如今的項夫人是續弦,也是她妹妹項連青的生母。
換言之,清懿的現狀,便是項連伊前世的寫照。
自然,她與袁兆也並無青梅竹馬的情誼。
袁兆出身高門,母親是皇后嫡女,端陽長公主。父親是功臣之後,寧毅侯。
他若不主動與誰相交,旁人想攀附都是極難的。
前世的清懿,也只是在許久之後的御宴上,遙遙見過他一面。
此後坎坷曲折,都自那時開始。
如今看來,一切都亂了。
清懿一時理不清頭緒,一面又為自己的煩憂感到可笑。
袁項二人若是長長久久,永結同心,那真是再好不過。
這會子功夫,周圍的賓客到了七七八八。
正宴前有小宴,主人家與貴客還未到,幾個頗有才名的公子便提議先來玩行酒令,打發時間。
清殊前世雖接受了高等教育,卻並未掌握作詩的技能,故而順理成章擺手說自個兒不會。
眾人的目光又游移到清懿身上,其中以一位姓耿的公子尤為熱切。
「這位姑娘生得冰肌玉骨,定然是個蘊玉藏珠的才女。」
或好奇,或審視,周圍人的目光若有若無都匯聚於此。
清懿卻仍舊端坐著,淡淡道:「公子謬讚,我比不得諸位才華橫溢,沒讀過甚麼書,詩詞更是不通,就不現眼,招人笑話了。」
此話一出,那些酸妒猜忌,通通變成了憐憫或嘲弄,卻也無形中減弱了被眾人盯著的焦點感。
總之,來的姐妹倆並不是有才有貌的佳人,也就沒甚麼威脅,自然不會打破貴女圈子的平衡,她們可不能再接受第二個項連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