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禅一眼便认出他是梁宴北的胞弟,梁宴衡。
前世梁宴衡还没长大就故去,梁宴北伤心得很,把自己名字改为梁衡,以此纪念胞弟。
梁宴衡死的时候似乎才十五岁,钟家人屠尽皇宫之后劫持了梁宴衡和梁夫人转移的马车,将两人害死。
究其根底,还是因为梁家站在了温禅这边。
想起此事,他内心还尚存愧疚,即便是复国后为两人追封了谥号,也于事无补。
他瞧着面前的精致的小少年,张开双臂,笑得温和,“小衡衡。”
梁宴衡也跟着咧嘴笑,跑过去用孩子特有的纯真与善一下子与温禅抱了个满怀。
温禅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小衡衡今年几岁了?”
“十岁。”
他奶声奶气的回答。
梁峻见自己儿子跟九殿下那么亲密,惊了一下,想着莫不是自己大儿子已经把小儿子带出去过了?
可梁宴北进来,看见弟弟跟温禅聊得正开心时,也非常意外,询问的眼神投给自己爹。
两脸迷茫相对,谁也没能在对方的神色上找出答案。
温禅还在跟梁宴衡聊天,没注意到梁宴北进来,“小衡衡想不想进宫玩?”
小衡衡??梁宴北站在温禅身后,听见这称呼,神色又变得复杂。
“想。”
梁宴衡回答,“哥哥说皇宫很有趣。”
“有趣吗?”
温禅反问,想起宫中你来我往的算计,索然无味自答,“也并非很有趣。”
“任何地方都是无趣的,但若是有趣的人在其中,那地方就是有趣的。”
梁宴北突然道。
温禅被他的声音惊了一跳,转头一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站在身后,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歪理?”
“哥哥!”
梁宴衡见了自己兄长,连忙从温禅的膝头跳下来,扑到梁宴北身上。
“我这说的可不是歪理。”
梁宴北弯腰抱他,还不忘反驳温禅。
“怎么不是?”
“我觉得宴北说的对。”
梁峻在一旁横插一杠。
温禅:“……”
好汉不吃眼前亏,温禅决定不与这父子俩争,转口问道,“为何不见梁夫人?”
“我娘今日回家省亲了。”
梁宴北随意答道。
“哎,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梁峻忽而一捶手掌,道,“你娘临走的时候还让我摘些橘子,我现在去摘。”
“梁大人让下人摘就是了,万一摔着可怎么好?”
温禅疑惑道。
“内人说臣摘的橘子更甜一些。”
温禅:“???”
梁峻扔下这句话,匆匆与温禅告辞,当真跑去摘桔子了。
“你爹……”
温禅欲言又止,总觉得应该阻止一下,毕竟梁峻已经不年轻了。
“殿下不必在意,我爹经常这般,摘东西相当熟练。”
梁宴北不以为意,抱着弟弟挨着温禅坐下。
梁宴衡看见桌上的梅子茶,伸手要去拿,梁宴北也不管这是温禅喝的,拿过来递到梁宴衡嘴边。
小少年喝了一口哀嚎,“好烫!”
温禅见梁宴衡烫得眼泪都出来了,有些慌张,“是有些烫,方才才泡的,我忘记提醒你了。”
梁宴北似乎不信,也喝了一口,匆忙咽下后把茶放回桌上,幽幽道,“果然有些烫口,还是先冷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