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提神醒脑的只有案件进度。”
海同深看向谢潇苒,“如果你是来送线索的,我会很开心。”
谢潇苒笑了笑,说:“那么海支可以开心了,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好耶!”
陈虞一下子蹦到谢潇苒身边,勾住她的手臂,“我家潇潇就是厉害!”
“感谢科技。”
谢潇苒把文件递给海同深。
海同深接过之后看了看,说:“好闺密先去吃饭吧,吃完饭一起说,半个小时,别走远了。”
“谢谢领导!”
陈虞拉着谢潇苒走出了办公室。
彭渤坐着椅子滑到海同深身边,道:“爸爸,这案子简单吗?”
“不简单。”
海同深捂着伤口稍稍换了个姿势,“你猜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的头和手指单独放在一包里扔了?”
“怕我们通过照片和指纹辨认出死者身份?可是有dna啊。”
“这就是矛盾。”
海同深说,“你看死者档案,他有案底,有案底的都有dna数据。一般这种刑满释放人员被害,我们的调查方向是什么?”
“同期服刑人员、入狱原因延展排查、入狱前后社会关系。”
彭渤回答。
“对。如果凶手是与死者相关的人员,那么对于死者曾经入狱这件事大概率会有了解,所以丢弃头部和手指都是无意义的行为,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多扔一个地方,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如果凶手不知道死者具体信息,那就有可能是无差别杀人,丢弃头颅和手指是在延长破案时间。无差别行凶之后分尸抛尸,还是两个人,这样的凶手飘在外面,可是很危险的。”
海同深喝了口水,又补充说,“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认识但是不知道详情,但在这种情况下,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凶手把死者拆得这么碎?十多袋尸块,切面干净完整,明显是有专业切割工具的,这么费尽周折就为了杀个萍水相逢的人,这样的概率有多大?”
彭渤听后缓缓点头:“那这事确实挺怪的,而且死者是下午遇害,晚上就被抛尸了,如果是激情杀人,这么短的时间,凶手怎么可能就把这一路上的所有摄像头都摸清楚?就那么准地没有一个摄像头拍到抛尸,这绝对不可能啊!”
“所以,这案子不简单。”
海同深转着手中的指尖陀螺,“打起精神来吧。”
宗彬斌、古濛和郑畅前后脚回了办公室,拎着奶茶的郑畅难逃被调侃的命运,可他心里却还想着刚才觉得眼熟的那名司机。
“你别把自己薅秃了。”
宗彬斌掰开郑畅的手,指了指桌上的奶茶,“你不喝?”
“这不等着梁哥来检查呢吗?”
郑畅回答。
其实这是禁毒那边的习惯,不是自己人送来的食物都要检查之后再吃,或者干脆就直接扔掉。虽然可能会浪费别人的心意,但出于安全考虑,这也是不得已的。没过一会儿,梁威和谢潇苒先后进了刑侦办公室,梁威检查着奶茶包装,彭渤则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们已经查了死者情况,爸爸伤口疼,我来说就行。”
海同深翻了个白眼,但没开口,算是默认了。
彭渤介绍道:“唐临,男,53岁,淮永人。曾因强奸罪入狱服刑三年,五年前刑满释放。他犯罪对象是当时的女友方槐,方槐在他服刑期间就因胃癌病逝,方槐病逝后半年,她哥哥带着父母妻儿举家移民海外,没再回国。唐临出狱之后先是在淮永待了不到半年,之后去了平潞,在平潞待了不到两年,之后到了本市。我联系了淮永和平潞那边,淮永市局的老警察对他有些印象,说他在入狱之前其实是线人。”
古濛问:“哪条线上的线人?”
“黄赌毒。”
彭渤简单总结道,“他替辖区完成了不少kpI,这人手上的消息挺多。”
古濛又问:“职业线人?”
“是。”
宗彬斌思考片刻,说:“小虞儿去查他入狱之前的情况,再去调方槐的病历。”
到傍晚下班前,陈虞送来了最的调查结果:“方槐的病历显示,她确诊胃癌后先是做了手术,术后病情稳定。六年前,也就是唐临服刑的最后一年复,多处脏器转移,淋巴转移,最后家属选择了姑息治疗,三个月就去世了。这好像……没什么问题。出入境那边也给了回复,方槐的家人确实没有入境记录,没有作案时间。而且方槐去世后没多久唐临就出狱了,如果真是方槐家人要报仇,应该不会等到现在。”
海同深接过资料翻看了一下,说:“看具体时间,她报警说被性侵时已经确诊癌症了。案子被提起刑诉,她家属同时提出了附带民事赔偿,这个法院也判了。”
陈虞:“对啊,怎么了?”
海同深问:“方槐手术除去医保的自费部分花了多少钱?唐临赔了她家多少?”
陈虞:“手术和后续治疗包括药物大概是花了三十万。唐临赔了……四十万。”
“还有。”
海同深说,“唐临入狱之前辗转的多家咨询公司、科技公司,看名字和经营状态就能看出大部分是皮包公司。这种公司根本就不是谋生的,他一定还有别的来钱途径,否则他不可能在银行有这么多存款,也不会在三市都有房产。另外,性侵定案的条件非常苛刻,所谓‘违背妇女意志’这一条,在实际中很难判断,情侣之间更是。多少强奸案因为无法确定是强奸,无法确定真的是‘违背妇女意志’,最后不予起诉。怎么就那么顺,方槐以唐临女朋友的身份报案,指控唐临强奸就证据齐全,唐临也认罪得非常痛快,而且事后赔偿也很积极?你没觉得哪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