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身著西裝的男人掛著曖昧的笑容走近,向她微微俯身,舉起手裡的東西——一個珍珠耳墜,「親愛的,你的耳墜落在我這了。」
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一時不知道是該否認還是應下,她注意到托尼等人不解的的面孔,一旁的史蒂夫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忽然反應過來那珍珠耳墜是施密特送她的,不名貴,但是是他們生活剛剛好起來的時候他送給她的,她戴了很久,貫穿了她整個作為約翰娜的時期,直到那次路西法出現時拿走了一隻,剩下一個她沒法湊對就給了史蒂夫。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的目的,路西法,該死的路西法,她在心裡罵了他無數遍,面上卻裝的無辜,「先生,您認錯人了嗎?」
「親愛的瑞貝卡,你那天晚上可不是這麼說的。」路西法朝她曖昧的眨眨眼,似乎是察覺到她內心強烈的想殺了他的衝動,警惕的直起腰來,他這樣一叫,他們兩個的關係在眾人眼中就變得曖昧不清了。
「我可不愛這樣的老古董。」她傲慢的揚著臉,半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才意識到她這話承認了他們兩個之間的某些關係,咬著牙說,「連我媽媽都不會戴的。」
「這點我得承認。」反應過來的托尼攬過她的腰,和路西法對視著接過了話,「我媽媽也不戴那種廉價的老古董。」
路西法遺憾的聳了聳肩,「那麼是我認錯了,親愛的女士,也許是哪個小可憐落下的她祖母的遺物,我還得再去想想,原諒我的失誤。」
他就那樣毫無歉意的大搖大擺的又走了,瑞貝卡很敏銳的注意到剛剛史蒂夫聽到祖母這個詞時看了她一眼,他猜到什麼了嗎?她抿了一口酒,裝作自己並沒有因此有什麼情緒波動,可離她最近的托尼能很明顯感覺到她因憤怒而起伏的胸膛,他捏了捏她的手,心裡已經明白了大半,只是還搞不清那男人和她之間的關係。
「歷史遺留問題?」托尼悄悄笑著對她說,「那人是誰?」
「那可就太複雜了。」瑞貝卡蔫巴巴的看了他一眼,飽含恨意的低聲說,「我和他不死不休。」
托尼憂心忡忡的閉上嘴。
「我去趟衛生間。」她放下酒杯站起來,順著路西法離開的方向走過去,越過周圍熙熙攘攘的男女,她倒是很喜歡光之吧的布局,繞到後面去在眾多座位的中間有一架鋼琴,路西法現在就坐在那彈奏,優美的樂聲引得周圍的人們都側耳傾聽。
她這時還算有耐心,於是端著酒杯懶洋洋的靠在柱子上,打量起他來,路西法的樣貌很好,她知道那是上帝的傑作,他曾是他最寵愛的「兒子」,可後來背叛了上帝……她想到這,頓了頓,如果是她呢?她會怎麼做?
路西法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微勾著,顯得有些慵懶的樣子,他是上帝的驕傲,但又是一個危險的存在——作為一個墮天使、一個惡魔來說。
路西法彈琴時很優雅,也很迷人,瑞貝卡想,她也曾經聽著他彈奏的音樂入睡過,只不過這段記憶是夢境中的,她夢到他了,連著好幾個晚上,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和她之間必然有某種關係,也許是情人,也許是愛人,但那都是過去的,夢中的身影同眼前正專心彈奏的男人漸漸重合,讓她本來快要忘卻的夢裡的記憶又格外清晰起來。
她不自覺的蹙起眉,盯著他的臉出神的看,她的腦子轉的很快,卻都模模糊糊的得不出什麼結論來,她確實挺喜歡他的模樣,精緻又迷人,她喜愛一切這樣的事物,瑞貝卡心裡不自覺的把他和弗蘭克·阿巴內爾做了對比,不可否認的是,路西法要比弗蘭克還英俊一點,但她心裡更偏愛弗蘭克,這也是很顯然的,她討厭路西法,所以心裡下意識的就否定他。
她看到路西法的臉黑了,最後一個音重重的落下,然後他敷衍的鞠了個躬就直奔她走來,瑞貝卡感到一絲快意,她舒展了眉眼,任由他拉著她的手臂往樓上走。
他看起來很生氣,雙手緊緊扣著她的肩膀,卻在看到她無辜的眼睛時偃旗息鼓,路西法順從心意的低下頭,想要吻她,卻被瑞貝卡別開臉,她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扯出一抹笑來,路西法沒再有動作,他們的臉貼的很近,她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喉結,低聲說,「男人可真奇怪。」
「他們又愛我做出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又希望我像現在這樣……」她一面說,一面又故意朝他的耳。垂吹了口氣,「輕佻又下。賤的勾引他。」
路西法抓。住她作亂的手,卻被她用力抽。出來,瑞貝卡毫不掩飾自己的怨恨,看著他的眼睛,「你又愛我,又嫉妒我,又想要我是純潔無暇的少女,又要把我逼瘋,讓我墮落。」
某一瞬間她戳中了惡魔心裡最隱秘的事,路西法幾乎是下意識的說,「為什麼我會嫉妒你?」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他中了她的圈套,瑞貝卡看著他,那雙美麗的淺藍色的眼睛裡泛著嘲笑的光。
「我不知道,路西法,為什麼你自己清楚。」她搖搖頭,頭看似放鬆的往後仰起靠在牆上,嘴唇微微張著,目光放在他身後的牆紙上,「我這幾天做了好多夢,你愛瑞貝卡,可你愛哪一個瑞貝卡呢?莉莉絲·巴斯是我,小約翰娜是我,再往前我說不上來,我夢裡的那是誰?她叫維多利亞對嗎?在過去,你引誘了一個名為維多利亞的貴。族少女,她在一個冬夜生下了一個死嬰,孤獨的死去……你為她的死而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