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上辈子倒是从没听说过。
沈清寒确实一直颇负盛名,有着“玉京第一才女”
的名号,且她也并不似许多贵家女一般读书考学当女官,她甚至都不常出门,认为在家侍奉丈夫公婆,绵延子嗣才是正道。
当然,这也只是她听来的坊间传言,上辈子她并没有怎么见过沈清寒,对她了解不深。
只是……
“可我记得你大哥现在应该还在渠北县修坝治洪呢吧。”
她在来的路上一直在回忆从前的事,而在她十五岁这年,唯一有印象的大事当属渠北县的涝害。
不过彼时的她并不在意这种事,她只知道大坝被洪水冲毁,死了许多人。
最后,是程北筠和左右骁卫一道,在渠北县驻守了整整两年,等到大坝重新建好,才班师回朝的。
“对啊,不瞒你说,到现在,我大哥都还没见过大嫂真容呢。”
程南星眼睛一眨不眨地还在盯着沈清寒看,楚长欢皱了眉头,把他的脸强行掰了回来。
“那你怎么管人家叫未来大嫂?”
程南星一拍大腿:“都订亲了啊,庚帖交换了,就连礼金都送了,我不叫大嫂叫什么?”
这回,楚长欢是真的懵了。
沈清寒……订亲了?和……程北筠?
难道是她的记忆出了差错?
沈清寒她……
她缓缓垂眸,看向那抹倩影。
若她在承徽三十九年就订了亲,那么承徽四十一年,被送去与胡狄和亲的,又是谁?
“你怎么了?傻了?”
他笑看着楚长欢,脑中灵光乍现,脸色一僵,“不是吧,楚长欢,你莫不是、莫不是把主意打到我大哥身上了吧!”
面对着他惊恐的表情,楚长欢终于忍不住,抬腿踹了他一脚。程南星本来就是翘着屁股坐的椅子,被这么一踹,直接栽到了地上。
守在外面的侍卫听见声音赶紧推门,瞧了那么一眼又赶紧退了出去。
“楚长欢,你要是再不改一改你这说不过就动手的臭毛病,我看就算有十个彭万里那也得被你吓跑了。”
程南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期间还不忘揶揄一下楚长欢,而楚长欢仍旧盯着树下,看得出神。
程南星顺着她的目光向那儿看去,沈清寒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青衣男子。
那男子墨玉冠,站在沈清寒身边比她高了不止一头,微风扯动他的衣角,向着浮生一梦楼的方向带。
楚长欢猛地收回眼神,不敢再看。
程南星没现有什么不对,他仔细辨了许久,才喃喃道:“她身边那个,是沈家老四,沈故言吧。”
这三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名字,终究还是避无可避地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紧握着茶杯,低低应了一声。
是的。
是他。
即便她拼尽全力地想要避开与他有关的一切人和事。
他终究还是毫无防备地闯进了她的视线里。
“走吧,程南星,这里太闷了。”
……
升平街上,沈故言与沈清寒说着什么,突然,他停下动作,若有所思地回头看向身后的浮生一梦楼。
三楼的窗前,空了。
沈清寒也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柳眉微蹙,“故言,看什么呢?是见到认识的人了吗?”
沈故言收回目光,摇摇头,重新挽起那份清润的笑来:“没有,长姐,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