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戚明洲和唐雨坐在街边一张长椅上,手里各自捧着一杯热咖啡。
对面是川流不息的车流。
此时正是洋槐花盛开的季节,鼻息间都是暖沁的香气。
“我姐最喜欢这个季节。”
戚明洲伸手,掌心落了片洋槐花的残瓣,“好像每年只有这个季节,帝都才添了几分烟火气。”
唐雨偏头看他,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戚叔叔,您找我下来不是为了买什么东西,而是有话想跟我说吧。”
戚明洲笑了笑,镜框下的眸色温和,“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说声谢谢,但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国外,再加上你的学业繁忙,就没有碰到双方都合适的机会。”
他郑重的开口,“小雨,谢谢你当时的坚持。”
唐雨连忙摇头,“戚叔叔,我当时也有很大的问题,把这件事重新翻出来,无异于揭开您的伤疤,是我太唐突了。”
“你没错。”
戚明洲抿了口咖啡,目光很远,“在腐烂伤口覆上一层纱布,佯装视而不见,伤口只会溃烂得越来越深,想要从过去走出来,躲着没有用,只有揭开伤口,一点点的对症下药,人和伤口才会痊愈。”
“我姐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两个,一个不懂得怎么处理父子关系,一个又常常得理不饶人,我姐工作又忙,经常顾不上两头,这两人见面就争、就吵。”
戚明洲失笑,“我是真没想到,他们父子俩有一天安安静静的坐在一间房里,能好好谈一件事的。”
唐雨弯唇,“叔叔和边炀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实际上都很挂念对方。”
“不是这样的。”
戚明洲摇头,“是你教会了阿炀怎么处理父子关系。”
他看着小姑娘缓声道,“或者应该说,是你让他拥有了将心比心的能力。”
“正因为他有了深爱的人。”
戚明洲说,“阿炀才能真切的体会到他父亲失去爱人时的无力和悲伤。”
唐雨抿着唇瓣,“叔叔一直很难过。”
“现在比从前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多了。”
戚明洲笑,“这多亏了你。”
“阿炀和你结婚,我和他父亲一点都不担心了,现在啊,也只有你能管得了他。”
对此,戚明洲有些心得,“有一点,就是千万别惯着他,他这人惯会蹬鼻子上脸。”
哪有舅舅这么说外甥的,唐雨忍不住笑,“我会注意的。”
两个人正说着边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嗓音——
“舅,你在我未婚妻面前说我坏话,这样合适吗。”